“那我就先走了。”我笑眯眯地拍了拍齐木楠雄的肩膀,“不要害羞,要好好地和朋友相处哦。”
【……拜托了,请闭嘴吧。】
【还有你完全就是□□进来的吧,再不走就要被当成危险人物抓起来了。】
“怎么会,我当然是走大门进……”
“喂!那边那个同学!你是外校人员吧!”
看着装备齐全冲我跑来的保安,我沉默了片刻,在海藤瞬[不愧是川上老师]的敬佩目光下撒腿就跑。
……总觉得有种教坏了小孩子的罪恶感。
“也不知道中原先生找到那个第四百九十八个倒霉蛋了没有。”
在成功地甩开气喘吁吁的保安熟练地翻出pk学园后,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不过好像也不急,实在不行等到日本警方抓到那个倒霉蛋我再从哪栋楼上去给他脑袋上来一枪就行了。
“喂喂喂,不要这么不识相嘛。”
我停下了脚步,看向远处电线杆下打扮花里胡哨的不良少年们。
“不过是陪我们吃个饭而已,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被不良少年们围在中间的女孩子看上去年龄不大,她的身后似乎护着个小孩子,瞪大的猫眼中满是恐惧。
领头的不良少年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传到耳边先是女孩的一声尖叫,然后是小孩子的哭喊声。
他们似乎说了很难听的话。
我上前踏了一步,又在看到街道两旁的监控后缩回了脚。
日本的报警电话是什么来着……
“啪——”
清脆的巴掌声使得我按拨号键的手停了下来,我抬眼看去,本被女孩子护在身后的孩童此时已经被领头的不良少年拎在了手里,小孩子满是泪痕的半张脸有些发肿,隐约还可以看见巴掌的红印,不良少年拿了把小刀抵在了孩子的脸上。
“我呸,小兔崽子也敢咬老子,看老子不打……”
他的话没能说完。
少年的脸上仍是那副愤怒又狰狞的神态,眉心却多了一个空洞,它往外不住地溢着血,象征着倒在地上的少年的死去。
“……”
“杀人啦——!!”
伴随着最初的一声尖叫,不良少年们崩溃地四散开来。原本被不良少年拎在手里的孩子愣愣地坐在地上,他满脸都是血,被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逃跑。
他的脑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呆愣着表情,澄澈的双眸中倒映出平楼上我因风扬起的金发。
我的黑色假发被我扔在了脚底下,摩挲之际脚踝有些发痒。
直至将枪收回大腿外侧根部的枪夹中,我一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个孩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
“乔安娜?你是叫乔安娜对吧?”
在我八岁那年刚被带到特工训练营的时候,住我上铺的孩子扒拉着床沿探出头来看我。她垂下的红发耀眼得就像太阳,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神采奕奕。
我一眼就看出她和我不是同一种人。
和那时为了一块面包就能和把孤儿院的那群熊孩子头发揪掉的我不同,她就像只天真无邪的小鸟,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那些长官拐到这个鬼地方来的。
和我猜的没什么区别,当天晚上我就从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口中得知,选人的长官给了她的姐姐一大笔钱,而她的姐姐亲自牵着她的手来到了这里。
……真可怜,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才不是呢!姐姐和我的关系可好了!”听到我的话的小鸟气得瞪大了眼,“姐姐说了,等我在这里变强了,就能帮她报仇了。”
自从母亲死后,这是那时的我第二次从别人嘴里听到“报仇”两个字。
“姐姐的男朋友总是把姐姐藏起来的钱抢走,还用棍子打她——那本来是姐姐为了给我过生日,攒了好久的买鸡腿的钱。”
小鸟说这话的时候义愤填膺,还忍不住挥了几下拳头。
可惜她威胁人的时候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来接我的那位长官就不一样,他人很好,给了姐姐好多钱,那样姐姐就能买好多鸡腿吃啦!”
我躺在木板床上无语地看她:“……你这种家伙究竟是怎么被选进来的啊?”
小鸟的眼珠子转了转:“大概是我很擅长捉迷藏吧?不仅是姐姐的那个男朋友,就连带路的那位长官一开始也没找到我呢。”
……
我拿晚饭打赌,这傻孩子要是真成了特工,大概都活不过第一个任务。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傻孩子不仅没活过第一个任务,她甚至都没活到从这个破烂训练营出去的那天。
负责训练我们的长官带着我们去到了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那时我与小鸟已经做了两个月的上下铺好朋友兼搭档。
现在想想,“搭档”这种东西,可能一开始就是那群长官们为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弄出来的不必要的存在。
黑暗的环境里,我握着长官递给我的小刀,听着他“只有杀掉对方才能从这个地方走出去”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