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干脆先放下,问道:“那现在呢?庄子里什么情况?”
池霓顿了顿,道:“不怎么好。”
“啥意思?”就算池景的打算落空,有仙灵在手,重攒一份家业也不是难事吧,还是说父女两人闹崩了?
池霓抿了下唇道:“你回来之前池二还每天过去,前几日你回来后,他就再也没去过,打探消息的人说绣玉姐病得很严重,但是却大夫都没请一个。”
池棠挠头,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就算合作不下去,连仙灵都放弃了吗?
这一点上池霓也说不清。
现在池家对拿那边怎么办还没个定论,好歹是池家的仙灵,照道理,就算他们不给继承人的位置,也是要好好培养的。
可那边的状况实在古怪,加上其他势力的插手,池家也不敢贸然接触。
不行,就这么放过池景的话好不甘心,池棠想,他莫非还要等着下次池家出意外对方再跳出来恶心人?
他得想个办法,既报复了池景,又不会惹池家一身腥。
就在他们冥思苦想的时候,门房来报,一个意外之人来访。
池棠到候客厅时,全身鲜红得刺目的鸢竺正转过身看来,那双血眸把他看得心一凉,差点退回去。
虽然之前已经听池霓说起这个仙灵有些古怪,但这哪儿是古怪,是渗人啊,让他想起看过的贞子、伽椰子小姐姐,就算不说话看着也能把人吓出一身白毛汗。
“鸢竺是吗?请问是有何事要找�?”池棠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想起其他人说这个仙灵从来没开过口,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伸手比划一下。
鸢竺静静看了他半晌,直到池棠脸上的笑都挂不住,才轻轻垂眸道:“是你?”
出乎池棠意料,她的声音还挺好听,像幽林里的泉水击打在石头上,回音空灵。不过再好听的声音配合现在的氛围也让池棠浑身发凉,如果不是在自己家,而且是大白天,他说不定都夺门而逃了。
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该说啥,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不过还好,鸢竺也不在意,她抬眼扫过池棠,不带丝毫情绪道:“绣玉想见你一面。”
池棠下意识摇头。
开玩笑,他现在可是决定性战略武器,如果跑对方地盘上,直接给他个重点打击,池二岂不是要翻盘。就算这种疯狂的事情出现的几率太小,他也不能赌啊!
鸢竺眼神一黯,冷冰冰说道:“你害她如此,难道见一面都不敢吗?!”
“什么叫�害她?!”锅甩到自己头上,池棠可不管气氛奇不奇怪了,当场反驳。
你以为这么装神弄鬼�就会认下吗,他根本没见过池绣玉,就算说是自己回来导致对方功败垂成,但他莫非还要因为这种事情愧疚,他不是傻子好吧!
谁知,听他这么一说,刚才还高高在上的鸢竺咬了下唇,眼中浮现晶莹,尖声道:“如果不是你出现,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她,明明……明明还可以再坚持一下的……”
透明的泪珠从红色的瞳孔滴落,仿佛滴下的是一滴血泪。
池棠呆了,下意识问道:“谁放弃她?什么意思?”
偏偏这时候鸢竺不继续说,只是一味看着他,死死看着他。
池棠烦躁得抓了一把头发喊道:“这到底关�什么事,你说啊!如果说是�害得池景不要她了,那�可不认,她有你,就算回王家也能过日子的,难道还会活不下去吗!”
仙灵是什么,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一座金山。
哪有人怀抱金山把自己饿死?岂不是搞笑!
鸢竺咬牙叫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被那些人放弃,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那你现在应该去给她找大夫,而不是来找�,�救不了她。”池棠不耐道,转身就准备离开,他对这种吞吞吐吐的话题没兴趣。
突然,上一句话中的两个字在脑海中放大,他一回头,“等等,哪些人?”
是暗中支持池景的人吗?
偏偏这时候鸢竺又不说话了,把池棠逼得恨不得上手给她摇出来,这是哪儿来这么别扭的仙灵,和她相比,猫爸讯哥都显得可爱了,至少有话就说不是。
一人一灵僵持中,门房小跑着走进来。
“少爷,外面有人投了一张请柬,是指明给您的。”
池棠抽过那张请柬,还没来得及打开,却见对面的鸢竺仿佛受了极大打击,抖得落叶一样。
咋了?他一愣,正准备开口,红色的身影飞快撞开他,头也不回远去。
“什么毛病!”池棠站稳,揉了揉被撞疼的大腿,看着远去的身影简直憋了一肚子火气,这来一场是为了吊他胃口逗他玩的吗?
打开请柬,他漫不经心瞟过,突然瞳孔扩张,死死盯着上面短短几句话语。
【闻君短有闲暇,谨订卯时三刻于燕回楼淡酌薄席,以作近日叨扰贵府之赔礼,望君应邀,贺君之喜】
“送请柬的人呢?”他大声道。
“啊?”门房被池棠的声音一吓,指着门外结结巴巴道,“在、在外面,不知道走没走。”
池棠龙卷风一样刮过去,直冲大门,然而等他到的时候,大门处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