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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

她说:现在这个故事,已经成了两个老虎之间的故事了,因为咬死老虎的,只能是老虎,就像想要杀死狐狸和狼的兔子就已经是一只有着老虎心脏的兔子了,从一开始,你就回不去了,还抱着回去的梦想,是你贪心了。

贪心么?

顾惜此时仿佛是从浓沉的醉意中醒来,声音里带着慵懒和喑哑,再是不复那种童话故事一般的甜腻。

你想要杀死老虎,想要豺狼臣服,又想恢复自己雪白的皮毛,还想从此动物们不再嫌弃你的肮脏,忘记你被老虎用来擦血的不堪过去没有脱皮拆骨的觉悟,却想要扭转乾坤改换人心,你要的太多了。

池迟的语调缓慢悠远,她也在讲故事,讲给对面的小兔子听,希望她能听得懂,希望她能想得清。

我要的多么?我要的都是我应得的呀,我帮老虎抓了很多狐狸,我

你想要成为的ashash到底是兔子,还是老虎呢?兔子吃萝卜,老虎啖血肉,做着老虎干的事情,你就不可能是兔子。

如果,如果变成老虎,能够杀死他,我也可以变成老虎啊。顾惜怯生生地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胜率太平均了其实兔子也能杀死老虎,因为兔子能引来猎人,猎人从来不会放过每一片丛林,他们会杀死每一只老虎。

什么是兔子,不过是顾惜怀念的那个天真善良洁白无瑕的自己。

什么是老虎,不过是不择手段下流无耻的韩柯。

什么是猎人是那该来的、还没来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猎人,他为什么在我被狐狸追的时候不来呢?顾惜委委屈屈地问池迟。

池迟笑着回答她:猎人住的有点远,丛林,有点大。

顾惜在床上打了个滚,过了好久都没有说话。

池迟以为顾惜睡了,正打算挂掉电话去问路楠,才听见电话另一头的那个人说:我没给你打电话。

嗯,你没给我打电话,你好好休息。

你是猎人么?

不,我是住在树上的松鼠,见过你带着血的狼狈,也接收过你请我吃胡萝卜的邀约。

可你不理我了顾惜可怜兮兮地说,你爬上树了,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不理我了,你还用松子丢我!

因为松鼠不想变成兔子用来给自己擦血的工具,松鼠也不想看着自己的朋友一点点地变成老虎松鼠,是不会和老虎做朋友的。

电话的那头再没有声音传来,等了足足十分钟,池迟只听见了顾惜轻微的呼噜声。

她笑了笑,挂掉了电话,才继续她被中断的动作ashash走进浴室脱下衣服开始洗澡。

水从喷头里倾泻而下,纾解疲劳的香氛氤氲绵延,淘气又温柔的水流从女孩儿的短发上流下,抚摸过她清瘦又健美的身体。

搓了一下脸,池迟猛地睁开了眼睛,明天,顾惜会忘记这个电话,她也会。

一直想要跟顾惜说的话,她今天已经说了,顾惜一直想要倾诉的委屈,今天也终于借醉宣泄。

这样就够了,缘分看的是从前,也看的是未来,在顾惜自己都没有弄明白的现在,这一个电话已经算是对她们两个人之间那些分歧的彻底交代。

第二天一早,路楠接顾惜出门的时候看见顾惜还在照镜子。

今天很美的,不用看了。

你觉得现在的我像兔子么?顾惜指了指镜子中美艳逼人的女人ashash那是她自己。

兔子?路楠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了你说宫行书是怎么想得,他居然说我太良家了,不适合他的新电影。顾惜对着镜子哂笑了一下,转而说起了正事儿,放眼整个娱乐圈,我要是还能说良家妇女,那别人都是唱圣歌的修女了。

路楠没接话,最近顾惜说话越来越带有自我贬斥的味道,好像心中存在一股怨气,嘲讽别人已经不足以缓解,所以就连自己也要冷言相对。

这些话,也让身为经纪人的她越来越难以和顾惜交流。

我记得昨天在酒局上,李老板说宫行书的那部戏其实已经定了女主角了,你打听过是谁了么?

宿醉醒来,顾惜依然对自己前几天被宫行书拒绝的事情念念不忘,别的电影也就算了,宫行书的新电影里面那个女的又作妖又骚气,简直是移动的荷尔蒙,这样的角色她顾惜演不了,还有谁能演?

谁演她neng死谁!

嗯路楠小心地看了一眼顾惜的神色,才开口说,宫导演看中的人,是池迟。

哦。顾惜愣了一秒钟,今天见完了了宋经理之后要是时间还够,给我安排一个按摩师。

好的。

明天跟世纪星耀那边见面的地方订好了么?

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