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川是二十四岁时恢复记忆的。

那年他大学毕业。

上辈子垂垂老矣,又经历了梦一般的两个月，他最大的念想就是求得原谅。

梦中的那两个多月，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把叶澄当做自己的哥哥。

虽然也确实可以这么说，于是他将叶澄接了过来。

刚醒过来那段时间,他不安问黎姜人呢。

前世这个时候，父亲已经离婚了,因为黎姜的死,那个软弱的女人和他们家决裂了。

而这辈子,他们没有离婚,所以——

黎姜这时候应该还活着吧。

听他这么问，饭桌上一阵沉默。

没有一个人知道黎姜去了哪，包括黎姜的生母唐如兰。

原来,黎姜已经消失六年了。

唐如兰曾经去国大找过黎姜，却被告知他出国了。

出于愧疚，余川对唐如兰视若亲母，简直比亲儿子还孝顺,倒是缓解了唐如兰心中的痛。

后来，余川接手家里的公司。

有上辈子的经验,他的眼界早非常人能比，对上那群老狐狸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余氏集团用了短短七年时间就进入了全球五百强。

余川早明白了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恶劣，补偿不了黎姜，便补偿给叶澄吧。

怀着一种既愧疚又自我救赎的感觉，余川逐渐爱上了叶澄。

而叶澄，在发现余川的心思后，顺势和他发生关系，随后入主余氏。

在余川的纵容之下,叶澄愈发胆大，他在收买余川的下属，甚至挪用公款。

余川不是不知道，但他纵着，还暗地里给他擦屁股。

既是因为愧疚，也是因为爱。

后来啊

在他的纵容之下，叶澄终于捅了大窟窿，这个窟窿，余川帮他填了，但也赔上了余氏。

余川不在乎，心中甚至隐秘的欣喜。

这样，叶澄的眼里就只能看到他了吧？

余川这么想着，某一日却在他们的床上发现了女人的头发。

当晚，余川扯开叶澄的上衣，被他胸前背后的红痕刺激到了。

叶澄许久不让他碰了，这些痕迹是谁的不言而喻。

余川腥红了眼，他掐着叶澄的下巴，厮咬着。

铁锈味在口中漫开。

余川一遍遍问着：“你爱我吗？”

叶澄没说话。

余川又问，像是快哭出来了：“你爱过我吗？”

依旧是没有声响。

“你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吗？”艰难用气音说出这句话，余川落下泪来。

叶澄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环住面前人的腰身，慢慢回应着。

余川睁眼，疼到快死去的心脏终于缓过一口气，却又被叶澄那双眼睛给刺激到。

那双眼睛太过平静，没有爱也没有恨，甚至一点点在意都没有。

哪怕他们此刻正做着最亲密的事，也不能在他心中带起一丝波澜。

手掌贴在叶澄的胸膛，温热的体温却让余川从头凉到脚。

叶澄的心，好冷、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