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踏踏实实站在地上、下一秒就凌空下坠的叶谨行：“”

不带这么玩儿的！！

下坠的时间尤为漫长。

或许是生死间的游离让他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当叶谨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是泡在水里的。

是的，泡在水里，还顺带划拉两下往上游的那种。

想象中，头先着地还是胳膊腿先着地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因为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浸泡在水中的。

叶谨行习惯性闭眼、屏住呼吸。

但是想起自己此刻是魂体，于是他试探着呼出一点点气。

并没有寻常人在水中呼吸的阻塞感。

他又试着睁了睁眼。

视线一开始是昏暗的，等习惯之后，隐隐能够看到一座石头做的亭子。

还没等他细细观察，一只手穿过水将他捞过。

灼目的白底金乌纹在水光中显得有些刺眼，白发男人额心有一道血红剑痕。

白发男人闭着眼，胸膛前不见起伏，就连那张天人似的脸也不带分毫生气。

他整个人似乎都与水融为一体。

男人周身泛着冷气，仅仅是被他抓住肩膀，叶谨行就感觉从肩头一直凉到了心里。

寒气还在不断蔓延

睡意被冻没了，他感觉自己已经都快成冰块儿了。

叶谨行掌中蓄力，来不及深思，直接一掌全力拍过去。

水流在一瞬间激荡起来，光影忽明忽暗。然而水中的声音却没有多少变化，甚至不用肉眼看，都发觉不了水在动。

这片水域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万事万物都不能改变其根本，甚至，都不值得让它多费上一丁点的时间。

在水的缓冲之下，那一掌的力量被削弱不少。

叶谨行手疼的同时，却见男人的身形动都没动分毫。

他一翻手腕，准备就近再拍上一掌。

这一掌不求能伤到男人，只要远离他所在的地方就好。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水神还是水鬼，整得也忒吓人了。

掌心贴在衣领的时候，男人倏然睁眼。

水域在他睁眼的那一刹那，骤然明亮起来。

一群金红的鲤鱼穿过水藻，向着他们所在的地方游来，却又在即将靠近之际，原路返回。

男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肩头滑到手腕，紧紧攥住。

平静无波、甚至带了点不近人情的冷冽眼神，在对上叶谨行眼神的那一刻，便柔和了下来。

“找到你了。”

在男人说出这句话之后，那如跗骨之蛆盘桓在体内的寒气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叶谨行怔愣几息，等对上男人面容的那一刻，他眨了眨眼，有些明了了。

“嗯，我也找到你了。”他略略扬起唇角。

男人盯他许久，见他笑了，便也笑起来。

接下来，是温情脉脉对视？还是两人拥抱互诉衷肠？

——都不是！

眼睁睁看着男人眼底、嘴角的笑容用了不到半秒时间完完全全消失的叶谨行：“”

白发男人微微蹙着眉，打量着两人之间的姿势，他率先退开一步。

“你是何人门下？谁允许你进入此处的？”男人眼中明明白白写着不悦与防备。

叶谨行：“”

他是头一次知道，自家对象能这么狗。

甭管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反正他这人就挺狗的。

跟了这么多的世界，线索扣扣巴巴给了几个。

前几次找上门，不是要跟他掐架就是要杀他或者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