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孟舟应该不会出门，果然大门儿一开，就看到孟舟还保持着他走时候的姿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了几个小时，就连灯都忘了打开。

赵子俞有些担心，他过去碰了碰孟舟的胳膊：“孟舟？”

孟舟回过了神，接话道：“你回来了？”

赵子俞换了鞋子，又把外套挂在了玄关的衣架上，这才坐在了孟舟身边。

“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后天还有考试，好好准备。”

孟舟点了点头：“好。”

他说完这句，又有些痛苦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没办法不想，我现在脑子里全是这件事。”

“赵医生，可能我没那么好，是不是？”

“不是，不是这样的。”赵子俞否定道：“相信自己，也相信宋老师，好好考试，至于别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

“我会帮你找到理由的，你相信我吗？”

孟舟再次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等考完这场试，就该准备过年的事儿了，不如想想这个年要怎么过。”

赵子俞其实也不会安慰人，他有些笨拙的转移孟舟的注意力，孟舟都有些想笑。

明明是那么直白的岔开话题，孟舟还真跟着他的思路走了下去：“你不回家吗？”

“我可以不回去，我爸妈也可能要去旅游。”

“或者说，我把你带回去。”

赵子俞阐述了一个普通的事实，孟舟却突然心如擂鼓。

“你是说，带我回家过年？”

赵子俞想的理所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之后都可以。”

“我家就是你家，我爸妈也很喜欢你。”

“如果他们知道我对你图谋不轨，一定会把我叉出去。”

“不会。”赵子俞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猜他们不会。”

“你可能并不了解，我在过去一直都是个很孤僻的人。”

“我跳了很多级，比所有的同学都小，所以也没什么朋友。”

“我妈一直觉得我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她甚至担心我有什么心理问题。”

“为了不让她担心，也因为职业的缘故，我开始学着友善的对待身边的人。”

“用我妈的话来说，那种友善是有距离感的，就像隔着一层膜，看着很近，其实却触碰不到。”

“一直以来，我都不像一个正常人，是你让我回归到了人世间，感觉到了一种烟火气息。”

这是赵子俞头一次和孟舟说这么多话，自打孟舟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病人们都说，赵医生好像变了，过往他也是温柔的，可如今这种温柔里又带了几分真情，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壳子里的人，终于体会到了过往赵妈妈挂在嘴边的尘世美。

“赵医生，你真的很好。”

“谢谢，你也很好。”

优秀的人总是会被另一个优秀的人吸引，他们相互陪伴，努力的成为更优秀的存在。

比如赵子俞，也比如孟舟。

“我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相信我，一切都会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