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玉山不在,刘雪慧问道:“咦,水桃你男人呢,走了吗?”
水桃解释道:“没有,他出去买东西了。”
赵诗文趣道:“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她男人要是走了,她还能笑成这样,恐怕这会儿早趴在桌上哭鼻子要我们安慰了。”
刘雪慧嘿嘿笑道:“我还不到二十岁呢,不着急,我父母都说了等我上完大学再解决我的终身大事。”
宿舍里这几个姑娘,刘雪慧和李文文年纪最小,两人都没处对象,其余三个都是结婚生了娃的。
和三个室友聊了很久,水桃把她们的情况都摸得差不多了。
赵诗文男人和她一样是知青,还是省城本地的,孩子家里老人帮忙带,她男人也考上了这所大学。
两人下乡插队那几年特别苦,现在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刘雪慧和李文文来自同一个地方,家在临市,坐车两三个小时就能到。
整个寝室就她和黄莺离家最远,坐火车都要两三天。
说了好一会儿,赵诗文突然问道:“水桃,你男人去买什么啊,怎么买这么久都没回来?”
经她一提醒,水桃也觉得江玉山出去的时间太久了。
不是说就在学校对面吗,怎么大半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
刚起身,黄莺就从外面回来了。
一双眼睛红红的,肿得跟核桃一样,眼泪也跟珍珠似的,一串一串往下掉。
几个室友见她这样,都赶忙上前去安慰:“怎么啦,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你男人走了你舍不得?”
黄莺哭得抽抽搭搭的,听到室友的话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结婚好几年了,从来没分开过,一想到有好久见不到他了,我就心痛死了。”
当初嫁给赵安平也是想给自己找个庇护所,但婚后,两人的感情越发深厚,黄莺实在是舍不得。
室友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
只有水桃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见黄莺手里提着一个暖水瓶,没记错的话,上午黄莺男人来的时候,手里是拎着暖水瓶的。
那这个
想到那个猜测,水桃鼻头微微一酸,眼泪也不自觉流了下来,泪水模糊一片,啥也看不见听不见了。
原来刚才那个短暂的亲吻是临别吻啊。
黄莺看到她哭,立马不嚎了。
赶紧走过去,把口袋里的东西交给她:“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你男人和我男人一起走的,两人一起做伴回家,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水桃迅速把黄莺手中的信和照片拿了过来,先看了照片,是她和江玉山拍的合照。
不说一声就走,讨厌,真是讨厌。
再把信打开,看到了江玉山留给她的话。
“桃桃,当你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到火车站了,别追,别送,别难过,你知道我最怕你哭了,所以只敢做个胆小鬼,悄悄离开。我这个人天生学不会煽情,戳心窝子的话就不说了,好好上学,等我下次来看你,要是有不识趣的男人招惹你,来一个打一个。算了,人要受处分,还是给学校领导打小报告吧,反正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瞧,我在家里也会乖乖的,保证每天想你一千遍,爱你!爱你!爱你!”
寥寥数语,水桃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信纸上有被泪水晕开的痕迹,虽然干了,但是特别明显。
水桃咬了咬唇,原来江玉山也和她一样难过。
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还以为他真那么看得开呢,结果比她心眼还小呢,还让她不要理其会他男人。
不用江玉山说,她都会这么做。
在她心里,这世间所有男人都比不上江玉山。
水桃抹了抹眼泪,江玉山让她别哭,那她就不哭,她一直都很坚强的,这算什么,又不是不能再见。
上学嘛,多正常的事,放假就能看见男人和孩子了。
再说,江玉山保证会来看她的。
不难过,她一点儿也不难过。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看了看一脸担忧的室友,她连忙擦掉了眼泪。
这么大个人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怪难为情的。
不过她还是比黄莺好点,至少哭完她还美美的,不像黄莺,眼睛都肿了。
江玉山不让她送也好,她怕自己也会哭成黄莺那样,到时候两人分开了,江玉山心里一直想的都是她哭得丑丑的样子,不可以,她不能接受自己在江玉山面前的任何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