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桃和左丽萍母女俩这两天关系特别冷淡,相亲的事左丽萍咬牙不松口,水桃就一直生闷气不理人。
好在不管是家里还是干活,都有其他人一起,稍稍缓和了一下母女俩独处的尴尬。
可昨天晚上江玉山就跟水宏生请了假,说今天他有事不来喂猪,所以干活的人就剩了水桃和左丽萍两人。
接连被儿子和女儿落了面子,左丽萍感觉自己有些下不了台,自然不愿意主动跟水桃开口说话。
家里她最疼的就是这个闺女,什么事都依着她,甚至连退婚这么大的事,她都是站在水桃这边的。
江家条件在她们村里也算不错,水桃说要退婚,她二话不说就同意,在她心里女儿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水桃不喜欢,她不会勉强。
可水桃倒好,现在为了相亲的事还跟她置气。
她做错了什么,不就是想水桃过得好吗?
又不是让她马上结婚,她干嘛这样排斥,水学民那个不省心的忤逆她就算了,一向听话的水桃为了这事还跟她冷战。
左丽萍心里难受,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实在太失败了。
这会儿母女俩一个和猪食,一个剁猪草,草棚里除了菜刀发出的夸夸响声,没人开口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左丽萍倒是有些怀念起江玉山在的日子,别的不说,这人活跃气氛还是有一手。
有他在,好歹还有个说话的人,气氛不至于这样死气沉沉的。
现在就剩下她跟水桃了,母女一个比一个倔,谁也不打算先开口。
忙活半天,左丽萍习惯性的喊了一声水桃的名字,水桃应了一声后,她又拉下脸不理人。
她这样,水桃也没上前哄哄,反而也对她不理不睬。
左丽萍更心酸了,闺女不但不理解她,还一直跟她置气,也不知道她操劳这么多到底是干什么,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一般。
活干完之后,母女俩明明是一起下工回家,偏偏一路上跟不认识似的,没说一句话。
和其他下工的人遇见了,左丽萍又立马笑成了一朵花,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水桃知道她妈爱面子,在外面倒是也配合到,一旦没人,母女俩又互相黑脸。
也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这两天的饭菜都是曲英做的,左丽萍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水桃倒是神色如常去厨房帮忙。
家里最近的气氛实在恼人,一向不爱多嘴的曲英都忍不住劝了水桃几句,让她别再赌气去跟左丽萍服个软。
家里不止一个人劝过水桃了,二哥水学民,爸爸水宏生,现在又多了大嫂曲英。
虽然几个人说话的方式不同,但总结起来他们表达的意思也就一个,让她别任性,听妈的话去跟刘巧嘴介绍的人相亲。
水桃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任性的人,也不知道水学民是怎么好意思来说他的。
这个墙头草叛徒,水桃决定下次她妈骂人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同情水学民替他说好话。
就知道她妈生气不好惹,那她生气也不好惹呢,这次她妥协了,那下一次呢?
这些人怎么不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水桃委屈巴巴,都快怀疑家里人是不是真的疼爱她了,她就任性了这么一回,结果全都来说她,可真是太难受了。
水桃眼眶红红的,曲英急忙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想替水桃擦擦泪,可她手上满是油,实在不方便。
水桃把眼里的泪憋了回去,离开了厨房。
等人走了,曲英立马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人家母女俩置气,关她什么事,她来多什么嘴,等会儿家里人看到水桃这副模样,还以为自己欺负她了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左丽萍没出来,还是曲英给她端到了房里。
水桃也没傻到绝食的地步,干一天活肚子饿得受不了,哪还能不吃饭。
正打算收拾桌子洗碗的时候,李香兰却突然来找她了。
“香兰,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李香兰挽着她的手臂道:“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说过话了,我想找你聊聊天。”
李香兰这话乍一下听起来没什么,但水桃仔细一想,李香兰前两天才到她家里送过柑橘,两人还聊了几句,况且就算真的是找她拉家常,也不应该这时候来,过不了多久天都就要黑了。
在坝子里休息的水学民眼睛时不时就往她俩身上瞟,水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哼,二哥可真是讨厌啊,明明是她们两人一起惹了母亲生气,偏偏所有的怒火都让她一个人承受了。
现在水学民要和她的好朋友约会,还要拿她当挡箭牌,水桃心里很不痛快。
偏偏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又是她的二哥,她能怎么样,当然是成全她们,努力为她们创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