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红和村里一个老姐妹下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左丽萍,急匆匆的,步伐很快,神色也凶凶的。
老姐妹跟左丽萍打了一声招呼,那人也只是应了一声,半刻不曾停留的走了。
等人走远,吴春红轻嗤一声。
“这家里发达了就是不一样,走路带风不说,连正眼都不稀罕得瞧我们。”
那老姐妹道:“丽萍也不是那样的人,看她那样指不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吴春红还是满脸不快,村子就这么大点,水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早就传遍了,哪会半点风声也没有,要她说,还是左丽萍瞧不起人了。
“男人是队长,女儿也在公社当干部,她们家里能有什么事,可怜我的俊贤还在受苦。”
提起江俊贤,吴春红就想抹泪,这狗日的水宏生,真是半点不顾及两家人以往的情分,明知道她们家俊贤是冤枉的,还把他送去劳教,这分明就是故意收拾人。
幸好她们家俊贤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水宏生仗着自己是个大队长就为所欲为,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水家人能张狂几天。
老姐妹也知道她们两家人之间发生的龃龉,识趣的不再讨论这个问题。
而另一头的左丽萍,平日里看见吴春红,肯定是要阴阳怪气说几句话的,但这会儿她实在没心情。
到家的时候,水学民刚好去公社把水桃接回来了。
今天的活多,水家几个男人又累又饿,看见左丽萍回来,水学民就嚷嚷着肚子饿要吃饭。
左丽萍把门一关,坐到桌子上首,眼神从家里几个男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水桃身上。
水宏生父子几人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左丽萍一回来就坐到那个位置上,就代表着她要开家庭会议了。
水宏生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眼皮,跟着坐下来,小心试探:“你这是咋啦?”
左丽萍也不说话,就看着他冷笑。
水桃几兄妹也坐下来,齐刷刷的盯着左丽萍。
“哎呀,有话你就赶紧说,这还等着你做饭呢,要是你不想做,那我就去,虽然手艺咋地,但也凑合。”
水宏生卖力讨好道。
左丽萍深吸一口气:“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吧,你们这几天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水宏生摇头:“没有,哪有什么事瞒着你,我们哪敢瞒你什么。”
左丽萍又冷笑一声:“水宏生,咱俩二十几年的夫妻,你那点小动作,你以为能瞒得了我什么?”
水宏生沉默了,他不知道左丽萍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诈他的话。
只听啪的一声,左丽萍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水学民见他妈真的要大动干戈,心有戚戚立马道:“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喜欢上李香兰,不过我已经被她拒绝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去相亲,再也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左丽萍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李香兰什么条件,她们家水学民又是什么条件,那丫头竟然还拒绝他。
算了,拒绝了也好,李家那家庭乱七八糟的,她还不乐意娶这样个媳妇呢。
“没你的事,你少打岔,水桃,你说,你瞒了我什么。”
被点名的水桃知道自己已经是逃不过了,不顾水宏生拼命的摇头使眼色。
她坦白道:“妈,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偷偷和江玉山处对象的。”
水宏生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也抬了起来,等会儿左丽萍要是发脾气,他先把人给擒住再说。
只是左丽萍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暴躁。
左丽萍道:“我要是叫你立马和他断了,你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