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忽然拉近,虞越不自觉地向旁边躲了几寸,许嘉宴的眼神微弱地晃了下,从她头发里摘出一片柳絮样的绒毛。
大概是道具组不小心蹭到她头发上的。
绒毛粘在他手指上,许嘉宴脸上不带表情,“我只是帮你弄这个,你躲什么?”
虞越张着嘴哑然片刻,她刚才的确反应过大,许嘉宴目光楚楚分明,干净得看不见阴影,分明是她多心了。
乱的那个人是她才对。
气氛有些尴尬。
或许他也感受到了,许嘉宴看着绒毛从手指飘到地毯上,他垂着眼眸淡淡开口:“不打扰你,我先走了。”
“等一下!”虞越拉住他。
“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许嘉宴点点头,没有半点不耐烦,“好,你说。”
虞越露出一点苦恼的表情,似乎很难说出口,她反复摩挲着食指上的红宝石蛇形戒指,而许嘉宴一言不发,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等她开口。
“你最近工作忙吗?”
许嘉宴:“和从前一样,没有紧急任务就还好。”
虞越:“你是在平溪路上班?我查过了,离水榭兰居挺远的。”
“就半小时车程,不算很远,”许嘉宴静静看着她,“你是想让我搬走吗?”
虞越勉强还能镇定:“我在市中心有套公寓,离平溪路很近,我把钥匙给你……”
没等虞越说完,他笑了一声,站起来,因为背着光的缘故,整个五官都模糊不清,原本亲近的距离,一下变得遥远。
“想赶我走就行了,我不是非得赖在你这里的。”
他转身就走,带起一阵温热的风,吹在虞越的皮肤上却感觉冷,她忽然感到挫败,原本并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的。
是她,在梁惟要她谈场恋爱找感觉的时候,下意识想到了许嘉宴。
是她先亲的他。
也是她把这段本就晦涩的关系变得尴尬。
许嘉宴又做错了什么呢?
虞越起身追上他,那时许嘉宴已经拉开房门,虞越一手抓住他的背包带,一手强行关上房门。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他把脸偏到一边,不看虞越,语气又冷又倔:“你商量了,我同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这是同意吗?你分明在跟我闹脾气。”
他语调拉得又平又直,低头看地板:“没有,我哪敢。”
虞越也动气了,她直接上手,捏住许嘉宴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语气凶巴巴:“还说不敢?你看看你,一言不合就要走,这次又打算走几年?再跑到我家门口求收留?”
默了有十几秒,他薄唇轻动:“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
“是你害怕见到我,你心虚,你胆小。”他任由虞越掐着下巴,周身都陷在昏暗里,只有眼眸是亮的,仿佛能清晰照见她想要藏匿的小心思。
虞越声音有些颤:“我心虚?我怕什么?”
他说:“你亲了我。”
“……是啊,不小心亲了,那又怎么样?”她的余光看向穿衣镜里,高大的男人被按在门板上,下巴被掐住,手脚都有些无措,她真是跟欺负小孩儿的女流氓没两样了。
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手背,无名指感觉到他喉结滚动,他眼眸冷淡又无辜,这个模样真是……
挺诱人的。
许嘉宴语气很低:“是啊,没怎样,我都没放在心上,是你在躲着我。”
心虚的直接反应就是重复,虞越反问:“我躲着你?”
“对,你躲着我,”他轻轻拉起虞越的手,放在他腰间,眼神暗了几分,“那天你也躲了,是不是想多了?”
虞越咬唇,他虎口处的薄茧贴在她手上,一处粗糙,一处细腻,这感觉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
“我没有……”这下躲开视线的人变成她。
“姐姐该不会是初吻吧?我懂了。”
虞越深吸一口气:“懂什么?”
许嘉宴语气和缓,低到让人产生他很温柔的错觉,“你赶走我,这样就不会再忍不住亲我了,对不对?”
虞越心头火起,用力将他推在门上,他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她仰头看他,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他紧绷的轮廓。
他的声音温柔而诱人:“姐姐忍不住,那就不要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