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条顺理割破袁路的衣服,划开他的肌肤,刺入他的血肉,停于他的心脏。
袁路的手离开了秋蝉。秋蝉挂在楚羽的身上摇摇晃晃,楚羽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咳袁路师兄不好意思啊
清明渐渐在袁路的眼中聚集了起来,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铁条,颤颤巍巍地后退了两步,活像一个走不稳路地百岁老人。紧接着他看向了在地上浑身是血,胸膛上仍插着秋蝉地楚羽,悔意渐渐涌上了脸庞。
我是从咳什么时候开开始
楚羽咧了咧嘴,轻声道:师兄,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袁路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苦笑了一声。他偏头看了看台下黑压压的同门,一张张熟悉的脸,以及离演武台最近的背对众人泪流满面的师超众,道:楚羽师弟你这伤虽重,可是八成死不了。只是你虽然死不了,恐怕往后活着,会更难吧?对不起了。
楚羽有些无奈,摇头道:师兄,这最后一口气,就让自己多活一会儿不好吗?非要咳非要让自己把话说利索吗?
袁路笑了,牙上满是忍住了没喷出来的鲜红血液。
你这小子,倒是跟二师兄有些像。
我姓楚名羽,跟谁都不像。我就是我自己。楚羽再一次咧开了嘴,笑道:师兄,你胸口插着我的铁条,我胸口插着秋蝉,这两样东西在胸口杵着都挺难受的,要不我数三个数,咱们,一起拔了吧?
袁路怔怔地看着楚羽,低下头道:你果然还是更不想面对,宁愿去死师兄对不起你
楚羽笑着摇头,没有说话。
袁路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两步,蹲了下来。他将楚羽已经变了形的右手放在自己胸口铁条的手柄上,轻轻说:你拔你的铁条,然后伸手向秋蝉伸了过去,我来拔秋蝉。
楚羽拼命侧了侧身子,嘴角又涌出了鲜血,摇头道:你你别再碰这枪了,我,我拔两个就行。
袁路又定定看了楚羽几息,然后垂下眼眸,轻轻道:好。
一,
二,
三。
青空下洒出两道惊心动魄的鲜血。
两人重重倒在了地上。
袁路静静看着眼中的云朵之后飞过的两排大雁,耳边又响起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小时候给他唱过的那首歌谣。
雁南飞,雁南飞,
雁叫声声心欲碎。
雁南飞,雁南飞,
南山有谷堆。
雁南飞,雁南飞,
雁叫声声心欲碎。
雁南飞,雁南飞,
北海有墓碑。
莫把心揉碎。
莫把心揉碎。
三道身影,几乎在同时,赶在师超重的前面,出现在了倒下的两人身前。
其中两人是一同前来,柳青林,悬星。
还有一人,是单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