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将全身浸透。
何慕施打了个寒颤,酒清醒了七分。
看见秦纷繁狼狈的样子,和看着自己恐惧的眼神,何慕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心下一慌。
这里可是公共区域,万一给人看见了
他一咬牙,上前猛地扯过水管,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拉到一间厕所里,猛地推进去,然后将门关上,用拖把横插在锁头上把门被抵住了。
何慕施,你放开我!
秦纷繁砰砰砰的敲着门,何慕施双手攥成拳,深吸了口气,从旁边的放杂货的一间厕所里,拿出维修牌,转身离开。
他带上女卫生间的门,把维修牌挂在了上面,确定在外面听不到秦纷繁的喊声,才抹了把头上的汗,出门买了件衣服换上,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包厢。
听到何慕施离去的脚步声,女卫生间陷入寂静当中。
秦纷繁靠着墙壁,缓缓蹲坐在地上。
刚才在何慕施抢过水管的时候,水也全部洒在了她的身上,此刻被冷水浸湿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寒气似侵入四肢百骸,冷的她直打颤。
水顺着头发流淌在脸上,滑入口中,酸酸涩涩的,不知是水还是泪。
秦纷繁蜷缩着环抱自己,定定的盯着地面发呆。
何慕施一定做了什么,让人没法进来,她再喊下去,只会体力流失的更快。
但此刻最冷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秦纷繁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个冷漠决绝的背影,好像和曾经的那个站在手术室外的身影融合起来。
她攥紧拳头,寸寸缩紧,骨关节泛起了青白色。
他还是那样,狠心,绝情。
这样的人,真的有心吗?
寒冷将她的意识一点点剥离,秦纷繁死死的咬着嘴唇,不知是不是咬破了,口中弥漫出血腥味,却仍然抵不住眼前越来越多的黑点,终于头一歪,倒靠在了墙壁上
燕泽阳抬手看了看表。
时间不早了,就算是二轮上菜,也该出来了。
他看见胖子和梅姐走出来,两人都喝的脸颊通红,插科打诨歪歪扭扭的朝着车边走来:诶,泽阳,你怎么还没走?
梅姐挥着手看向他身后那辆价值不菲的车:这是限量版吧,燕总可真是厉害,我们这些人是比不上了!怪不得没吃完饭,就这么走了!
满身的酒气。燕泽阳皱了皱眉,往她身后瞟了一眼:秦纷繁呢?
你问她干什么?梅姐嘻嘻笑,一脸八卦的神色凑过来,该不会你现在后悔了吧?可是迟了,人家都结婚了!
我知道。
你知道还
我就是她的丈夫。
一句话让梅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梅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满脸的不相信:怎么可能,你当年不是说不喜欢她吗?还说娶谁都不会娶她
你没记错。姜钦听到他们对话,走过来笑着拍拍梅姐的肩膀,不过他们现在确实是夫妻,我作证。
看姜钦都这么说了,梅姐也不得不相信了:看不出来啊,秦纷繁还挺有本事。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燕泽阳眨眨眼,欸,那你们俩当年的那个赌约,你不就输了吗?
提到那个赌约,燕泽阳脸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