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嗯。”
谁都没提验伤证明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身体里换了灵魂,她脑部的伤好得诡异得快,现在已经只剩下一道不足五厘米的皮外伤。
连个轻伤二级都够不上,只能算轻微伤,根本不够成刑事案件,江伟星最多只会被拘留十五天。
以上都是她在等结果的期间,在十几分钟的摸索后,用手机查出来的。
许琴去给她买了瓶水,回来后只是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说。
江柔知道她为什么不提验伤证明的事情。
这不是她第一次遭遇家暴,之前自然是想过自救,也报过警的,可江伟星最多接受的惩罚就是拘留十五天,再出来则又会变本加厉地打人。
他不是什么大凶大恶的人,也没那个胆子对人下死手,就只是打,只是让人疼。
反正最多只是被关十五天而已。
两人往医院外走,与家附近的那个偏小的医院不同,人民医院人来人往,十分嘈杂。
走在稍前面、一直沉默的许琴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江柔,半晌,坚定道:“柔柔,我们去验伤。”
变本加厉,那也是他出来以后的事情,他打她不要紧,但欺负柔柔,就得付出代价。
哪怕只是十五天。
江柔笑了,“好啊。”
从医院出来以后,直奔派出所,开验伤申请,验伤,医院出验伤证明,轻微伤,不和解。
江伟星被拘留十五天。
第二天,江柔从家中醒来,感觉脑后的伤口又好了不少,甚至很可能已经痊愈了。
许琴不在家,去上班了,她是个会计,工作单位离家不近,中午一般不回家。
家里不复那天的杂乱,被收拾得很干净。
冰箱里留着热一热就能吃的饭菜,桌上还有一百块钱,旁边有张字条,说如果想吃点好的可以去外面吃,但别吃太油腻辛辣的,想买什么也可以去买。
江柔慢悠悠洗漱过后拿了个面包,回到卧室,撕开面包,一边吃一边拉开书桌边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本日记。
记忆中,江柔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具体写了什么就不清楚了,大概是她自己写过后就忘了。
毕竟人的记忆没有那么好,能分毫不差地记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日记从很早以前就有了。
江柔大致翻看着。
2007年4月7日
妈妈又被爸爸打了,我躲在角落里哭,但是并没有用。
长大后,我想做一名医生,这样妈妈受伤,我就可以给她治伤了。
2011年2月2日
今天过年,爸爸不在,太好了。
2011年2月6日
爸爸回来了,如果这个家没有爸爸,只有妈妈该多好。
2013年7月9日
我希望将来我可以成为警察,把他关进去,永远不把他放出来。
2015年9月17日
为什么坏人永远可以活得那么开心,好人却要承受折磨?
我想他死。
我想他死。
我想他死。
江柔合上日记,看了眼日历。
她在写下最后这篇日记的第三天,失去了生命,年仅1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