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踮起脚尖,把脑袋仰起来,侧脸凑到钟延光的跟前索吻,道:那我走啦。
钟延光脑子里想的是要躲开,可看到苏绿檀绝美不俗的侧脸,以及鼻翼间闻到的熟悉的清香味,竟不自觉地俯身下去,差丁点儿就要亲上苏绿檀白嫩的脸颊。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钟延光慌忙退开两步,欲伸手扶桌,却摸了个空,一个踉跄,直直往苏绿檀身上扑过去。
苏绿檀回神的时候,钟延光强壮的身躯已经朝她扑过来了,似要把她整个人都压倒。
片刻之间,钟延光已经把苏绿檀环在了怀里,护着她的脑袋,并使劲儿旋转身子,让自己背部着地。
一声沉沉的闷响,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苏绿檀缩在安稳的怀抱里,脑袋枕着钟延光的手掌,半晌才从他的胸口前冒出脑袋,压着他的结实的胸膛,眼底藏了一抹震惊,木然道:你怎么这么硬?
钟延光轻轻推开她,胳膊着地,闷哼道:起来。
苏绿檀麻溜地爬起来,拽着钟延光的手臂,扶他坐到椅子上,愧疚地做小伏低,道:我刚听着还挺响的,你摔哪儿了?
钟延光眼神漠然。
苏绿檀脚尖点地,在地面上踢来踢去,垂首细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真的亲上来。
钟延光偏开脑袋,以前他都会真的亲上去吧?如今他却明显犹豫了。余光落在苏绿檀脸上,他看到了她难过的表情。
钟延光声调平和道:无事,你去给太夫人请安吧。
苏绿檀低低地哦了一声,道:好aaashaaash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钟延光道:不必,你去吧。
苏绿檀抿着唇,就这么不想见到她了?咬咬唇,她转身出去了。
钟延光轻轻出了口气,揉了揉手肘,刚才情况紧急,身体又不够灵活,骨头磕在地上,摔的够痛,估摸着皮肤上已经有了颜色。
尝试着站起来,钟延光继续走动,才走了没两步,苏绿檀又欢快地跑进来了,笑眯眯道:胡御医来给你诊脉了,正好让他看看。
钟延光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瞧见胡御医来了,便老实坐下。
胡御医面带笑容地进来,放下药箱准备把脉。
苏绿檀张口就要让御医给看看钟延光的外伤,却被他给截断了,钟延光指着曲池穴问御医道:御医,这处
苏绿檀面色一变,扯着帕子高声道:啊aaashaaash胡御医啊,有您在我就放心了,太夫人还等着我呢,您有什么吩咐院内丫鬟就是。
说罢,溜之大吉。
钟延光唇角微弯。
胡御医坐下诊脉,笑问道:侯爷刚才要问什么?
钟延光摇首,道:没什么。苏绿檀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了,根本无须再问。
撸起袖子,钟延光露出肘关节处一片吓人的淤青,道:御医,这外伤能快点好吗?
胡御医啧啧两声,道:这摔的有点厉害,恐怕要几天才能恢复了。
钟延光往隔扇外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听御医的诊断之言。
苏绿檀颔首,唤了陪嫁的苏妈妈过来送人,便转身折回了内室,坐到床边,盯着躺在床上,连闭着眼都那么丰神俊逸的钟延光。
丫鬟夏蝉跟进内室,忧心忡忡唤道:夫人。
苏绿檀咬一咬牙道:传晚膳,备热水,一会儿吃饱了我要沐浴。
夏蝉瞪着眼,纳闷道:夫人,不给侯爷解毒了?
烛火通明,苏绿檀面颊上略浮红霞,想起国师所言解毒之法,道:快去。
夏蝉再不多问,赶紧去外边儿吩咐下去。
朗月高悬,夜凉如水。
苏绿檀在次间里吃了一顿饱饭,消了食便去沐了浴,就寝之前吩咐院内人不准往外乱传消息,要了一盆干净的热水,便锁上门爬上了床,替钟延光宽衣解带。
若算起来,两人成婚半载,今夜当是第一次有了肌肤之亲。
苏绿檀本是金陵富商之女,一年前苏家送进宫的东西莫名其妙出了岔子,奈何朝中无人,险些举族覆灭。万般无奈之下,苏父只得破釜沉舟,容许苏绿檀孤身上钟府大门,欲借多年前苏家老夫人曾在船上救过钟家太夫人性命一事,请求钟家伸出援手,并愿附赠一半家财。
虽然斯人已逝,钟家太夫人罗氏仍旧有意报恩,也为苏家惠女所感动,遂答应与苏绿檀一同去宝云寺进香,听她道明原委。哪知道罗氏在宝云寺替孙儿随手求来了一支姻缘上上签。
钟家妇人已经连续守寡三代,多子多福的姻缘签令太夫人欢喜不已,自作主张要了苏绿檀的庚帖,与钟延光合了八字,果然又是儿孙满堂之兆。
因祖母年事已高,钟延光虽长久不近女色,为了长辈夙愿,仍答应以喜结秦晋之好的方式,出面替苏家解决棘手之事。
二人成婚后,彼此心照不宣。钟延光从不主动碰苏绿檀和其他女人,苏绿檀也乖乖与他人前装恩爱,哄罗氏开心。
夫妻二人半年以来,一直同床异梦,井水不犯河水。
今夜却是要打破规矩了。
苏绿檀有些恐惧地回想起刚成婚之初就听说过的传言,钟延光身边曾有个跟了他七八年的妩媚的丫鬟,仗着貌美,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企图爬床变成通房丫鬟,结果他眼睁睁地看着丫鬟脱了衣裳,随即毫不留情地喊人来把丫鬟拖走,赤身裸体地卖去窑子里。
自此不需老夫人操心,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丫鬟敢动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