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娘反驳了一句:您说妾身几个勾着二爷,叫他乐不思蜀,但是您没想想,二爷为什么要躲在厢房?凡事总是有因有果的。
刘氏一愣,顺着沈姨娘的话想了一番,问了钟延轩一句。
心里苦闷无处宣泄的钟延轩,一下子找到了出路似的,把责任都推到了房氏身上,细数她种种过错,从善妒打压妾侍,到戕害沈姨娘的子嗣,再到装巧卖乖利用刘氏对付姨娘,通通说了出来。
苏绿檀心底升起一股厌恶,因为她没想到沈姨娘出事的时候,肚子里是有孩子的。房氏的心,也太狠了些!
房氏当即辩解,挑了最要紧的一条解释道:那孩子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又不晓得她怀了孩子,再说了,是丫鬟嚼的舌根,我又何曾说过什么了?
一手指甲掐进掌心,一手摸着腹部,沈姨娘冷冷静静地看着房氏,看得对方心里发怵。
宝哥儿哭的更嘹亮了。
苏绿檀似在打趣道:宝哥儿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就像跟他娘心意相通似的,哭的很是时候。
轻飘飘一句,四两拨千斤。
苏绿檀这话说的够明显了,但凡有点儿心眼的,都该听出来她话里有话了。
刘氏立马也明白过来了,着身边的妈妈把人给抱了过来,揭开宝哥儿背上的衣裳,婴儿滑嫩的肌肤露出青青紫紫的一片,看得人胆战心惊。
房婉仪!你这贱蹄子!刘氏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打得房氏尖叫一声。
捂着脸,房氏哭着扭头剜了苏绿檀一眼,却得到了钟延光一个凌厉的眼神,登时哆嗦着避开了。
钟延轩恨的要死,抬脚踹了房氏的心窝子,喘着气道:你这毒妇!
苏绿檀起身,钟延光也跟着起来,他道:婶子自行处理,我们就不多留了。随即又嘱咐钟延轩,道:交接的事,三日内办妥,否则铺子彻底没得救了。
说罢,苏绿檀冲房氏无奈地摇摇头,夫妻二人就走了,身后留下的,是树枝院墙干干净净,但又乌烟瘴气的红紫堂。
夫妻两个挽着手走的,苏绿檀颇有些感慨道:还好咱们房里没有妾侍。
要是有,你会怎么样?
苏绿檀冷哼道:我大方的很ashash见一个打死一个。
钟延光唇角弯弯,这么大方?
很好啊。
苏绿檀心里还是不舒服,狠狠地踩了钟延光一脚,道:叫你花心!
钟延光忍痛道:我不过随口一说。他就是想看她说气话的样子而已。
说了就是想了,想了就是要做了,等你纳回来就晚了!
嘴角一抽,钟延光不明白这其中存在的逻辑关系,只道:我要纳妾,早就纳了。
苏绿檀抱着手臂,道:你直说你不纳妾就是了,拐弯抹角个什么!
我不纳妾。
苏绿檀仍不满意,快步往前去,把钟延光扔在后面。今儿一行算是圆满了,刘氏再不会把孩子留给房氏带了。
丫鬟们在后面小跑跟上,见证了两位主子联手对付外人,颇觉与有荣焉。
腊月十五,苏绿檀做好了许多绣活儿,她清早起来整理好给太夫人的抹额、护膝、昭君套,便披着大氅往永宁堂去了。
请了安,递上东西,苏绿檀亲亲热热地挨着罗氏坐,道:都是蛮蛮亲手做的,舒服着呢!
罗氏笑道:知道你的手艺,给持誉做了没有?
做了,好几套呢,够他穿了。
罗氏笑的更开心了,她道:这很好。
说了几句话,罗氏就不大笑了,而是问苏绿檀:三房的事,可了结了?
苏绿檀笑容一僵,心道瞒不过罗氏,便道:结了,老二媳妇回娘家了,宝哥儿给祖母带着。
罗氏淡淡道:哦,还没和离,还有回旋的余地了。
苏绿檀不语。
罗氏便不再提了,又道:你跟持誉可还好?
苏绿檀道:好着呗。
罗氏笑看着苏绿檀的肚子道:怎么还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