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妃拉着苏绿檀的手,走去了池塘中心的亭子里,让丫鬟们远远地跟着,等到耳边只有风声,没有人声的时候,才道:信里我不便问你,你怎么要给这位相看了?
苏绿檀不解,道:老夫人的外甥女,过了要定亲的年纪了,难道不该给她操办这事?
六皇子妃嗔了苏绿檀一眼,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位的心思?
苏绿檀笑,问道:你如何知道?
六皇子妃扯了扯嘴角道:从前怀庆跟她两个不对付呢,我多少也看到一些,后来听说她回去守孝去了,没想到一来就是要准备相看了。
原是这么个原因,苏绿檀莞尔道:也该出嫁了。
轻哼一声,六皇子妃道:我表弟可不会喜欢这样的姑娘,可叫她死心罢!
苏绿檀又笑道:我就是丢不开婆母的面子,也没想着把她塞你姑姑家去。
这就好。对了,你年里跟鹿肉一起送来的胭脂真好用,就是颜色不够,我还想要些其他颜色的。
苏绿檀大方道:过会子我把方子写给你,你自让丫鬟采了花照着做就是。
六皇子妃灿笑道:一直想讨,没好意思开口,你倒舍得。
多大点事儿,苏绿檀都没放心上。
二人说了会儿话,便一起往花厅那边去。
走在长廊上,苏绿檀抬头一看,似乎看见后山的半山腰上有个人影,她指了指,问道:你府里后山上还养着姑子?
循着苏绿檀的视线瞧了过去,六皇子妃道:不是,是六爷要在后山上造个书房,托了国师来瞧一瞧风水,可巧今儿他就有空来了,国师又不比寻常男子,人家来都来了,我便没避讳了,让丫鬟领了人去后山上。
大业历届国师都是不近女色,孤独终老,而且一直戴着面具示人,遂在众人眼里,并无性别之分,往来贵族,也就不拘男女之别。
蹙眉不语,苏绿檀想起追问钟延光承认喜欢她的那次,他怎么也不肯开口,但他分明藏了她的东西,帕子好歹可以说是脏了懒得洗,那本该在国师手里的药瓶子呢?
若有机会,她想问一问国师,那药瓶子,难道是他主动还给钟延光的不成?
都督府衙门里,钟延光打了个大喷嚏,吓得小官立刻关了窗。
钟延光道:开着透气。
话音刚落,有人进来禀道:大人,胡御医来了。
钟延光忙让人请了胡御医进他的幕署,请他入座,伸出手让他把脉。
胡御医诊过脉之后,眉头拧在一起,很是不明白定南侯明明就火气旺盛的不得了,怎么还在补身体?也不怕憋出病?
收回手,胡御医小心地问道:侯爷近日可是急躁易怒?
钟延光点点头道:还流鼻血。
胡御医道:侯爷不知怎么回事么?
笃定地摇头,钟延光道:莫名其妙便有此症状了。
胡御医猜测了一番,如果定南侯钟自己不知道,那大概是定南侯夫人的手笔,可是看延光这样子,完全不像阴阳调和过的样子,苏绿檀怎么还给他补?
生怕乱了两人情分,胡御医没直接问口,只道:侯爷可是在长期吃什么?
回忆了一下,钟延光道:吃安神去疲的药。
嘴角抽的厉害,胡御医道:劳侯爷把方子找给我瞧瞧。
钟延光应下了,正好手上无事,便骑马出去,路过锦衣卫门口,他便碰上了六皇子,二人打过招呼,和往常一样问些闲话。
六皇子道:我正要回家去,请了国师替我看新书房的风水,府里差人传信说人来了,我这就回去一趟。
钟延光勒紧缰绳,道:国师在你府上?
是啊。
抿了抿唇,钟延光道:我同殿下一起去。
六皇子奇怪道:你又不会看风水。
我夫人在殿下府上,我去看一看才放心。
六皇子笑说:难道我夫人还能吃了你夫人不成?
钟延光就跟在六皇子后面,大有非去不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