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钟延光就收拾过来了。
晚上一起用晚膳的时候,苏绿檀面颊一直带笑,钟延光忍不住问她:就这般开心?
苏绿檀笑道:是呀!离他的身更近一步,离他的心也更近一步了,她想跟他心心相印,同他做一对令人艳羡的真鸳鸯。
钟延光嘴角翘起。
一晃就到冬月初一了,天儿越发冷,按照以往的情况,过不了几天,就该下雪了。
苏绿檀又换了一批厚衣裳,领口袖口都镶着纯白的毛边儿,屋里摆上了青铜盆,暖炉也用起来了,逢要出门的时候,穿上大氅,日子也好熬。
天光大亮后起来,苏绿檀去了千禧堂和永宁堂请安,冬日人易乏,没坐多久就回来了。
她在路上同夏蝉道:老夫人的病倒是越发不见好了。
夏蝉道:我听千禧堂的丫鬟议论说,吃了好几服药也不见好,大夫说原不是身子有病,是心病生生给熬坏了身子。
苏绿檀丧气地摇摇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是管不了了。
夏蝉也不多言,毕竟赵氏一向待苏绿檀不大好的。
主仆二人回了屋,钟延光下了朝便回来换衣裳来了。
苏绿檀跟了去西梢间里,替他宽衣,顺道把赵氏的病说了,问钟延光道:夫君去不去看看?
钟延光穿好了常服,道:早前去过一次。还是苏绿檀劝他去的那次去的,算起来也有好久,后来没听说赵氏越不见好,因忙于公务,荣安堂的事都不大有功夫惦记了,哪里还有时间记着赵氏。
系好了腰带,钟延光道:我这就去看看。
苏绿檀跟着出去,道:好,我就不去了。
钟延光去了之后,赵氏正在屋里盖着毛毡歇着,没敢睡床上,就躺在罗汉床上,衣衫还得体的很,随时准备见人的样子。
赵氏见儿子来了,果然还是高兴的,颜色都好看了几分,只是气色差的很,神色恹恹,看起来不大有精神。
赵氏喊了钟延光坐下,笑问他:总算知道来了。
钟延光也是没过脑子的,脱口就道:刚下朝回来,听夫人说您病了,就来瞧瞧。
面色一僵,赵氏掐着掌心,道:她若不提你就不来了?
请安的时候总要来的。
毕竟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钟延光一般不会违背。
赵氏气结,喘着气道:罢了,你有事忙你的去吧。
钟延光心想着帮不上什么,便真就出去了。
赵氏脾气都发不起来,独自唉声叹气抹泪,不知所措。赵妈妈进来了,欢欢喜喜同她道:老夫人,侯爷方才问奴婢您的病情呢。
先是一喜,赵氏又蔫吧道:肯定是听了苏绿檀的话,他也只会听她的了!复又抬头问:持誉还说了什么?
赵氏道:奴婢说了是心病,侯爷没说什么就走了。
赵氏捂着心口闭上了眼,有气无力道:听说他们两个又好了?
赵妈妈如实道:是宿在一起了。
赵氏揉了揉太阳穴,道:我总行差踏错,两个丫鬟花了我四百两银子,想不明白算计好的事了,怎么会这样,唉,真是难受。
赵妈妈只得好言好语地劝道:老夫人放宽心罢,保养身子要紧。
纵然耿耿于怀,赵氏也无可奈何,只得再把心事放到内宅庶务上了。她儿子这辈子,就逃不出苏绿檀的手掌心了。
那厢苏绿檀可不这么想,她近日总在发愁。
她本想着钟延光多少是喜欢她的吧,那为何总是远着她似的,同住屋檐下,也就一日两餐见个面,夜里从不多留。
钟延光莫不是个和尚心不成?
总这样夫妻感情如何深入的了,苏绿檀思来想去,还是按照《今平眉》上的法子来。
可巧了,第七回里,平眉遇上的就是个到她门口化斋的和尚。
小和尚生的清秀俊美,穿着灰蓝袍子,正正经经的模样,也不露笑,瞧着就孤冷不近人情。
这身量气度,倒是同钟延光有几分相似了。
苏绿檀好奇心重了,平眉连出家人也勾引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