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程郁青唤他一声。
嗯。回过神来,轻轻应回她一句。
她回过头去,出神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明明心中清楚她问那个问题定得不到他满意的回答,却还是忍不住问,我好看么?
穿上了嫁衣作了他的新娘子,她宛如在婚纱店里紧张地看着在沙发上的未婚夫,意图想从他眼里看出欣喜之色。
我好看么?
温忻钰顿了顿,莫名想起那个荒唐的梦来。在青岩山的小竹屋里,一只麻雀,一盏烛灯,还有穿着喜服的她。
那时的她笑吟吟地问,忻钰,我好看吗?
梦境与现实重叠,嘴里不由自主地回答,好看。
得到这一回答,郁青愣了一愣,完全没意料到温忻钰竟会真回答她好看。
而且,从他眼中竟也瞧出了一刻的欢喜,郁青瞥开目光,立马转开话题道,师姐穿着肯定更好看。
一提聂清颜,温忻钰脸色一变。
程郁青知道提她温忻钰会心情不好。可这毕竟是抢来的婚,也毕竟是破坏别人的姻缘,本来穿嫁衣的应该是聂清颜,如今坐在这即将要同他成婚的也是聂清颜。
明明温忻钰期待的,也是穿上喜服的聂清颜,刚夸自己好看时,她也能看出,有一瞬间她是被看成了聂清颜。
他哂笑,面不改色地盯着她,你既知道,不后悔?
知道又如何?之后的他们都会走,她一人留在万木堂也早已是结局,她又怎么后悔?
既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什么好后悔不后悔的了
你既要给我一个交代,便给我一个交代吧。郁青垂下眸,随即小心翼翼摘下耳环。
本来他与她成婚,只是给心中一个交代而已。即使有夫妻之名也未有夫妻之实,她也能在万木堂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损失。
此刻,他心中莫名生起愧疚感来,想起前几日袁琛抓着他的衣领骂他来
若你未去她房间,她又怎可能用春药?
是啊,根本原因是他自己进了郁青的房间,才变成了这场残局。
温忻钰不禁长叹,最终还是垂下眸来,愧疚道,抱歉。
郁青身子一僵,听到这话时喉咙不禁一紧,想让自己的眼泪憋回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忍不住。
她不知温忻钰此刻道歉是否真的真心,可听到这声抱歉,心中酸液一圈一圈地泛起。
温忻钰看着女孩的背影,头低得很低,听到这话后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似是在哭。
透过铜镜,看到了女孩满眼通红,眼泪不停地在流。
想开口安慰,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便只好放下手,转身走了。
你早些休息。
那件事二人皆有错,温忻钰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郁青哭得那般伤心
习惯性地往清颜房间看去,却见今日她的大门敞开,而她正背对着门,将桌上的东西整理放到一袋子去
心中有强烈的预感,若自己现在不过去有可能便以后也不好再问,于是,他踏进她的房门,问道,你,要去哪?
背后突如其来传来的声音,她吓得身子一抖,返过头便对上温忻钰幽深的眼神。
啊聂清颜转过身去,看到时他后下意识地用身子将行囊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