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且的泪再次从眼角滚落，晶莹带着伤痛。

顾淮：“好的这组过。”

下一组图片是两人分别手向前抓，然后指尖凌乱地相触。

梁散池的指尖微凉，歌且更甚一些。

顾淮：“梁，你表情太沉了，收着点。”

梁散池无言地朝顾淮那边看去一眼，看上去心情却是不太好，然后再次调整了状态。

两人拥抱的照片是第三组。

顾淮：“麻烦两位拥抱一下，灯光跟着找找角度。”

歌且站在梁散池面前，没有伸手，虽说不是第一次和面前人拥抱，但也仅仅是第三四次而已。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梁散池于一瞬之间伸手拉住歌且的手腕，向前一拽。

歌且整个人立刻跌落到梁散池的怀中，没有一丝空隙，铺天盖地的薄荷桃香传来，淹没了歌且的呼吸。

他的眸张开有些大，嘴唇也微微开启，指尖有些无助地空中颤动几下，最终停在了梁散池的腰际。

呼吸被放得好大，歌且只要微微转过头，便能看见梁散池耳朵的轮廓，还有精心打理过的发际。

顾淮：“调整一下状态，开始拍摄。”

歌且被顾淮的话惊醒，很认真地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眼神逐渐变得伤痛，甚至连指尖都带着痛意。

顾淮：“很好，拍最后一组。”

最后一组是概念封面，顾淮那边提出的概念是双生，两个人的影子是要有重叠部分的，最好是可以一人低头，一人仰头，拍侧影，别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喉结要有呼应的感觉。

顾淮：“麻烦灯光老师跟进一下，找一下角度。”

因为是拍侧影，并不是拍人脸，拍出来以后主要是还需要后期制作，所以此时歌且和梁散池的表情并不是很重要，两个人只是不停地变化着方位，配合灯光的动作。

但是无论方位怎么变化，他们还都是对视着，一人低头，一人仰头，视线，不曾分离一刻。

不停地看着，两人像是愈发得远了，像是中间隔着一整个宇宙，却又像是愈发近了，像是共享着同一个心跳。

两个人的呼吸在彼此眼前缱绻，各自心中都写着各自的心事，不能讲给对方听，却又想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

顾淮：“可以收工了。”

顾淮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像是在歌且心里打了一个响指，他的瞳孔微微颤动一瞬，然后在梁散池转移视线之前收回视线，微微点了一个头。

“合作愉快，辛苦了。”

“辛苦了。”

梁散池的声音在歌且耳边炸响，明明很轻，却震耳欲聋。

他先歌且一步去休息室。

歌且站在原地，看着地面，视线跟着他的脚尖一步步朝远处延伸过去，直到消失不见。

“且哥，你怎么了？”

叶沈拿着保温杯，里面是热牛奶。

“耳鸣。”

歌且转身坐到休息椅上，声音的淡淡的。

他清晰地记得刚才被梁散池抓着撞进怀里的感觉，依旧心跳不止。

“为什么？”

“耳鸣应该是因为休息不好吧，且哥你卸妆，我送你回家。”

叶沈给歌且披上一件厚外套。

“别再着凉了。”

小心地避开伤口，歌且在卫生间给自己卸妆，擦干脸以后，他拿起手里的液体消毒喷雾，呲呲两下朝额角喷着。

“嘶。”

是真的疼。

拆开一包敷料，他朝额角贴过去，自己给自己处理头上的伤口还是有些遮挡视线，可能是今天工作量太大，有些累，歌且脚下有一瞬间的站不稳。

他赶紧伸手扶住面前的洗手台，却也因此将敷料弄得不再干净。

刚想拆开一包新的，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走来，然后一声。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