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北槐迅速背起江晚,嘶声喊道。
“啊?”曲陶有些不情愿。
少年们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做什么都不服输,憋着一股劲儿,怎么甘心就这么落荒而逃,让对方笑话。
他迟疑地看过去,想知道老大是不是说错话了。
却见向来表情冷漠的女生,此刻眼眶都红透了。
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她紧咬着腮帮,嘴唇微微颤抖,面容竟显出一种狰狞之色来。
比平时带给他的压迫感还要凶。
曲陶打了个战栗,不敢说话了,朝身后那些混战的兄弟姐妹们,大声叫道:“撤!别打了!”
童白枫早就跑到北槐这边,见偷袭的阿丁躺在地上,捂着被踹的肚子,不住地哀叫。
她勾了勾嘴角,眼神中满是恶意,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带跟的鞋子,一下又一下重重拍在男人脸上。
“我特么让你偷袭槐姐!下三滥!臭虫!给老娘去死!”
在男人的哀嚎声中,曲陶小心翼翼地点了点正扇得起劲儿的女生,嘿嘿一笑:“那个童姐童姐?”
“干啥!”童白枫手下动作不停,回头瞪了曲陶一眼。
大有一种“敢打扰我兴致,我就弄死你”的气势。
“该该走了,大家都要走了。”
闻言,童白枫一愣,抬头扫视了一圈,台球场果然没多少人了,剩下的大多都是秦翔手下的人,倒在地上,不住□□。
至于槐姐和突然出现为槐姐挡了一杆的女生,早就不见了。
“操,你特么不早点说!”
曲陶:“这不是看你正打得起劲儿吗?”
在说完“撤”后,北槐就没管那些小弟了,背着江晚就冲了出去。
“北北槐同学。”江晚忍着小臂的剧痛,小声说。
“我伤的是手,你不用背我的,我可以自己下来走。”
“闭嘴!”北槐冷声呵斥,脚步不停,眼底满是压抑的怒火。
“谁让你出来给我挡的?你以为自己是超人吗?!”
她明明都发消息让江晚回去了,结果最不该出现的人偏偏就出现了。
江晚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她动了动唇,都没力气说话了,只轻轻将头靠在女生的背上。
那么多人,那么凶的斗殴。
她当然会害怕,她本可以远离这场是非,默默走开,但当看到北槐她们陷入劣势,还是忍不住担心。
那道警笛声是她弄出来的。
不是真的打电话报警,她没那么傻,如果真报警了,北槐她们这伙人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警笛是她放的音频,本意是想让双方放弃纠缠,各自撤离。
可没想到有人会那么无耻,居然搞偷袭。
当看到男生举着台球杆朝北槐砸去的那一刻,她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冲了出来,为了北槐挡下了这一杆。
好痛,真的好痛。
整条胳膊像废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疼意传达到四肢百骸,她疼得想哭。
可面前的女生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睛竟然比她都还要红。
看到女生眸底一闪而过的恐慌时,她突然觉得手臂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从台球场一路狂奔到马路上,北槐脚步没慢一下。她拦下一辆出租车,语速极快:“去最近的医院,麻烦快点!”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北槐焦急的神情,和一旁女生惨白的脸色,以为真是什么要出人命的事儿,油门踩到了最大。
到了医院,北槐一把抱起江晚,一边跑,一边高呼医生,那架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江晚是出了重大事故,需要进行急救。
望见周围人投过来的好奇又饱含同情的目光,江晚都有些想笑,她扯了扯还在喊医生的女生,无力地说:“别喊了,我这顶多骨折,又不是没命了。”
从小到大,她因为练芭蕾受的伤也不少了,所以大概也能估摸着自己受伤的程度。
闻言,北槐这才冷静了一点,把女生放到侯厅室,转去挂号。
拍了片子,确定是骨折无疑,但问题不大,是轻微骨折,而且江晚身体底子好,用不了两个月就能愈合。
知道情况后,北槐也是松了口气,扭头就对上了女生笑眯眯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