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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何不让我切脉一适

水温是温凉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遮挡了大部分的风光,饶是这样她也依然清晰地看见了男人如若凝滞一般的肌肤。

前世她跟李治清夫妻一场却从未同榻而眠过,就连新婚之夜她们都是一人在榻一人在地上尴尬分睡的,更别说有没有看过互相的身体了!陆浅可是一个连给夫君更衣都不曾有过的不称职妻子。

想到这里,她甚至面对那起伏有度的胸肌都想不起来眼花缭乱想入非非,一股内疚感油然而生。

但是这份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下一秒脚步声逼近,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一声粗狂的嚎叫:“往哪里逃!”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陆浅被一把拉入了水中,她没防备,就这样飘荡着花香的洗澡水生生灌进了她的口鼻,她欲挣扎却被身前的男人压得更紧了一分。

行夜匆匆赶至:“大胆!公子的房间岂是你说闯就闯!”

意识到这一层可都是贵人才有资格入住的房间,不管是谁定然身份不凡,那人一时语塞不甘心的道:“失礼失礼,不知公子可有看见一白衣小生,长得白白净净斯文的很,实际是个贼!”

“未曾。”李治清声线清冷低沉,本是空谷幽竹一般的气场却在这一刻拥有了逼人的气质叫人难以质疑。

那壮丁不肯妥协:“可是公子的眼睛……”他欲言又止:“公子看不到,可别让贼人藏匿在屋中再伤了公子!”他方才看得真切,那贼人就是往这头跑了,而这边的走廊通往的房间只有这一间上房,他说着抬脚就要入内查看,被行夜一把给拦了下来。

“我家公子虽目不视物,但听觉超然,说是未曾有人入内就绝不会有人!还不退下!”行夜其实汹汹,加上身份上的压制,那壮丁只好先回去禀明楼主再做考量。

水中的陆浅几乎觉得自己已经窒息到快要死掉,忽而肩窝处一只大手轻轻一提将她自水中拽了出来。

她剧烈的咳个不停,连肩膀都跟着颤抖。

刚将大门关上的行夜见到这一幕又是一次风光无限。

一翻咳嗽之后,陆浅缓缓地平复了下来,她重新对焦,看清楚了面前闭目蹙眉的男人,男人的眉宇轮廓十分好看,经过水雾的氤氲之后比起平常的白皙中透着一股不寻常的红晕,陆浅咧嘴一笑:“隽逸,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红呢?”

她的语气有些轻佻,言罢之后只见李治清那本就粉红的耳根越发的驼红了。

“无礼。”他声音带了一丝生硬,不等陆浅再有所反应,她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掀飞了出去。

一声惊呼,她便已经浑身湿哒哒的落在了地上,眼前一道纱帘飘过,再一回神的时候原本水中美男出浴的美景图就消失在眼前,李治清已经裹上了一层中。

隽逸什么时候有了如此醇厚的内功?陆浅疑惑道,她的印象中隽逸一直都是病弱形象,就连惨死那日,他也只是用血肉之躯为她挡箭。

还未等她想明白,李治清重新覆上白绫,声线没有一丝温度:“你偷了店家什么东西?”

“我听闻今日绮玉楼有个拍卖会。”

“所以你就来偷了拍卖品。”

陆浅一时语塞,她也有些良心不安却只能自我安慰道:“也不算是偷啦,我也付了钱的……只是可能不太够。”她几乎是爱自己所有的钱全都留下了,虽然这些还不足一个零头……

“偷便是偷,我刚刚帮你并不是为了包庇你,还东西还是自行去见官自己选吧。”李治清慢条斯理的穿好了锦袍,重新覆上了平展的白绫。

见他这样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陆浅鼻头有些酸酸的:“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只有雪冥草入药才有可能治好你的眼睛!”

此言一出,李治清的身形一顿,就连一旁的行夜也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你拿的是雪冥草?”

那可是世子专为引出药王老先生才拿出来拍卖的珍贵药材,没想到计划中的药王没有引出来,却引出了陆浅这么个难缠的小贼。

“我说过我会治好你的眼睛。”陆浅从地上爬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他什么都看不见,所以面无表情整个人犹如一个没有悲欢喜乐的木头桩子。

忽地,窗子开了,一阵凉风自窗外吹进来,将陆浅这一身的湿哒哒吹的拔凉,她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身子都跟着抖了三抖。

面无表情的李治清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他大手一挥,屏风上的一间青白外衣就应声落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她一身的湿衣。

“行夜,去准备一身裙装来。”说罢他便绕过屏风想要朝着中室的软塌走去,陆浅见他行走略有生硬,忙体贴的凑上前去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腕间。

李治清的身子一顿,却并没有拒绝陆浅这个人形拐杖。

陆浅见有希望,便开口试探:“殿下何不让我切脉一适?”

李治清却不以为意:“一个连催情药都识别不出来,成功被算计的人,本世子又何必多此一举试探你的医术?”

陆浅摸了摸鼻尖,她怀疑自己真的从未了解过李治清,他也有这样毒舌的时候吗?

她重生之后,一睁眼就已经身中催情药,浑身发烫了,她能够急中生智逃下马车一改前世悲剧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吗?

“那是个意外。”她只能这样解释。

“世子爷,衣服拿来了。”行夜瞅了一眼正不断纠缠李治清的陆浅,眼中带了一丝敌意,这个丫头很是没有规矩。

“你信我的医术不会差的。”陆浅还在试图说服他。

李治清抬手在案几上为自己斟了一小杯凉茶,喉咙滚动:“先去更衣。”

“陆小姐,请吧。”行夜伸手指向了隔壁的耳房。

待陆浅不情不愿的拿着衣服去了耳房更衣,行夜谨慎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附在李治清的耳边说道:“属下已经去查看过,今日楼中所有挂过名牌的客人全都核对了,并无药王的踪迹。”

李治清喝茶的手一顿,形容略带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