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最善于篡改历史的生物,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普通人只想平平安安活下去,他们或许没有远大的理想,更没有拼搏生命的勇气,但为了生存,再弱小的生物都有攻击的能力!
李潼在睡梦中抱怨着饭局上的每一个人,过量的酒精让他感觉头痛欲裂,在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喉咙中涌进许多苦涩异常的液体,随即让他剧烈的呕吐起来。
“祖宗保佑,可算是醒转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此番虽说性命无碍,却也得让他吃些苦头,要不那位怕是会”另一个带着些许冰冷的女声在房中回荡。
李潼此刻吐得天昏地暗,哪怕听到人声也无力分辨,只是强撑着胳膊想要爬起身来,作为个轻度洁癖症患者,他还没有吐在卧室里的习惯。
“可使不得,后庭受创,三五日内,伤不得愈,切莫让他起身!”那个苍老的声音接着响起。
李潼刚听到个“身”字,就感觉腋下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按住,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便被横着绑在床上,除却脑袋,连手指都没法子动弹。
艰难地朝旁边望去,见到两个古装人物正跪坐在木几旁慢悠悠说着话,以为自己眼花,轻轻晃晃脑袋,嘴里嘟囔道:“假酒害人,此话诚不欺我,这才八两就能产生幻觉,赶明过去非砸了那摊子不可”
“此伤不可小视,三郎已出妄语,待老夫使安神针先定住心智,以免日后再出差池!”老者的声音继续在屋中回荡
冬日的阳光总是让人怀念,就连麻雀也趁着些许的暖意趴在地上啄食,叽叽喳喳吵得人不得安宁。
“再叫就全给你们红烧喽!”李潼闭着眼张口就骂,起床气是从小就有的臭毛病。
“三郎醒了,赶紧去端热汤,莫要戴冠,伤都没好,先用璞巾遮掩便是!”一个破锣嗓子在屋内大喊,惊得李潼浑身发颤,差点没尿裤裆里。
“这宾馆也太不讲究了吧,居然敢私自进入客人房间!不成,得好好问问,不给个说法就投诉他!”李潼边想边往口袋摸手机,抬手才发现自己被绑得成个大字型趴在床上。
“瓷笨的,愣那找抽呐,赶紧给三郎解开呀!”破锣嗓子再次回响在屋内。
李潼木偶一样被人扶起,两个古装打扮的小丫头立马给他穿上件造型古怪的皮衣,瞅毛色还是头狗熊一类的猛兽,站起来能直接盖到膝盖,出门专招狗咬。
很好,不但人是古装,连房子都是一水的木料,李潼没敢出声,据他所知,这么大的纯木建筑整个县城也找不出来,更别提那些古模古样的铜铸摆件,拿出去怕是能开上三五个博物馆的,包括自己脚上套着的木底皮靴。
“北京还是首都吧?”李潼被个小丫头擦完脸后小声问道。
“北京?首都?快去请医官,主家又开始妄语了!”小丫头挥舞着双手飞一般跑出门外,连铜盆里的洗脸水都没顾上。
李潼用力掐掐大腿,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算是穿越吧,瞧环境还是个大户人家,也不知能活多久。
不多时,木门被人推开,一个老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进屋,手中提着个四方木箱,隐隐透出股草药味。
“三郎可知老夫是谁?”老头一屁股坐到床沿,抬头便问。
“治病的,你行医箱药味那么浓,傻子都知道。”李潼没心情玩智力游戏。
“不错,不错,神志未失,妄语不过是疥癣之疾,将养些时日便无大碍,倒是后庭瘀伤需配服药汤,半月方可除尽。”老头乐呵呵地解释。
虽说老头的话有些拗口,但李潼还是勉强能听懂,这意思是自个后脑勺挨了个暴击!
“您老说的对,我这神志未失,可我现在忘事啊,这病您老能治不?”李潼愁眉苦脸地问道,他可不想露出什么破绽,然后被砍掉脑袋驱邪。
“哦忘事,可是些许琐事遗忘,此症皆见于脑伤者,老夫也曾诊治过,皆因受创大惊而致,汤药无解,只盼莫要忘却大事即可!”老头皱着眉回应。
“忘的事大不大我不知道,现下我连我自个是谁都给忘了,您老能想法子治不?”这话有些质疑老头的能力。
“如此严重?”老头一脸愁容,低头思索良久,这才开口:“方书有载,大业三年,商州农妇坠于河,蒙渔人所救,醒之而不记身事,行起却与常人无异,及访医三载亦无可治。老夫只当此为误载,未曾想三郎亦患此症,老夫无能,莫说汤药,便是针灸亦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