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说是八百人,其实能招到麾下的可能连二十都不到,程举这种属于中层干部的家伙,居然只认识自己手下的十二个人。
“说说这忠职殿,什么九曲表,燕然石的,都什么玩意?”李潼失望地问道。
程举没了刚才的紧张感,跑出门外拿回个水囊,咕噜咕噜喝下一半,这才擦着嘴开始讲述。
作为一个纪念地址,忠职殿是武宗时被单独重视起来的,当时宦官与藩镇被武宗皇帝压制,但暗地里依旧反抗不断。武宗皇帝怕子孙有差池,私下动用内库建立了忠职殿第一批班底,原本只是暗中守护皇族,避免被宦官私下暗杀。可顺宗,宪宗旧事在前,又兼藩镇之事愈演愈烈,忠职殿的存在宗旨开始慢慢转变,直到在武宗去世前改为扶持有潜质的皇族等上皇位,重现大唐荣光。
毕竟是个间谍机构,忠职殿无法在掖庭手中抢过军政大权,就把目光集中在民间异士身上。程举这些人就是被忠职殿看中,然后秘密招入殿中,洗脑一番后,下放到各皇族驻地,期盼有朝一日能出奇效。
忠职殿一共两表,一为九曲表,上载能力出众的皇族,倘若有机会,忠职殿便会暗中相助帮其在官场高升,以后继续为大唐效力。二为凌烟表,记载的是有望登上帝位的皇族,一旦机会出现,忠职殿便会全力出手,哪怕与内廷直接冲突也在所不惜。
李潼认为韩千首是个白痴,八百来人既无权又无兵,还要暗中相助,这样即便将来辅佐皇帝上位成功,那也没人知道。说不定还会被皇帝当做威胁,直接除掉。
“凌烟表就别说了,看忠职殿现在的样子,你们肯定没成功过。说说九曲表吧,上边现在有几个人在册?”李潼问。
程举稍加思索,这才答道:“连您共有七人,但有五人生死不知!”
“五人?这意思渲哥也是九曲表上的人?”李潼笑了。
“末将原本该是配属常山王的,也不知为何被配到殿下府中!”程举间接证明了李潼的想法。
鸡肋,这就是李潼对忠职殿的看法,留着没啥大用,扔掉又觉着可惜。
程举得到了朝思暮想的整军权,带着武户升和刘显开始大肆改编,就连俘虏也没放过,统统加到军伍里操练。
李潼则与契苾赫开始探讨养生问题,因为昏迷的契苾欣醒了。
“红枣补血,红糖补气,红豆补神,红肉补体!”这是契苾赫开出的病号饭。
李潼不知道红糖煮马肉是什么滋味,反正想想都觉着恶心,尤其那契苾欣连说话都困难,该如何吃下肉去就是个问题。
“您老要不换个方子,野鸡汤咋样,放点姜蒜,味道能鲜掉舌头!”李潼笑着打趣。
契苾赫老脸拉长,气哼哼地说:“殿下,契苾一族仅有的四十骑都被您收入麾下,怎地连我这亲孙女也不放过。”
李潼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占小姑娘便宜的意思,家里已经有个柴火妞了,实在没兴趣增加第二个。
“您老那夜可是亲自见了的,本王是背朝您孙女,倒是程举,那小子看了不止一眼!”李潼果断出卖队友。
契苾赫一巴掌扇醒守在孙女身边的儿子,两人叽叽咕咕一通对话,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地道。
不多时,程举一脸委屈地被按到床头。
“说吧,挖眼还是切舌,你自个选一样!”契苾爽掏出小刀威胁。
程举挣扎着辩解:“当时某家是怕你惊扰医官,这才转头看了眼,凭什么就要行此酷刑?”
契苾爽还没说话,契苾赫那张老脸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脚踹开儿子后,拉着程举的手道:“啊呀,误会,误会。程将军家与契苾祖上乃是世交,怎会对欣儿无理?您说是吧,程将军?”
程举傻傻地点点头,老祖宗程知节跟契苾何力肯定认识,两人出征漠北还做过搭档,说是世交倒也不委屈。
“你看,连程将军都认了,你还动啥刑罚,赶紧给人赔礼,好好送回去。”契苾赫冲着儿子大吼。
契苾爽一脸无奈,朝程举行了个礼,正打算给送回去,契苾赫又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惊愕地说:“啊呀,还有个事差点给忘了,程将军稍待,等老夫去找个信物回来。”
这话一出口,连李潼都有些纳闷,这他娘二百多年过去,难不成契苾何力还留着封遗嘱给程咬金?
不多时,契苾赫拿着张皮纸回来了,一脸喜气地说:“还好,没丢,程将军瞧瞧,这可是你我两家相交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