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在京城混出了不小的名声。
但椿遇小朋友不能再叫小朋友了,得叫周公子,来来去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周公子排面大,那是两头的皇亲国戚,平常人不敢惹,那谁敢惹呢?
诶,就有这么一个人。
那是一个姑娘,名唤邵久月。
周椿遇谁也敢打,连他爹他都敢出手来两招,可这个邵久月他不敢。
因为他一见邵久月,耳朵就红,心跳就加速,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那一年他也是十岁,初次见着邵久月,冰天雪地里,那个穿着红色斗篷,眉眼明艳的姑娘一下就让他耳朵发红,心跳如鼓。
这一下可把椿遇小朋友吓坏了,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一通乱哭,哭到了周从凛跟前。
周从凛提溜着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周椿遇这才明白了,他没有患病,他是有了心上人。心上人,叫做邵久月。
邵久月是个什么样的姑娘?那是个火辣辣的,脾气特冲的姑娘。她喜欢什么呢?喜欢周家的小妹,白面团子似的,一见心就软了。
她同周家的周椿遇一样大,小时候一起争夺小妹的保护权,长大后,仗着自己女儿家的身份,没事就要抱一抱亲一亲,但周椿遇显然做不到。
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后来周椿遇对着邵久月开始抱一抱亲一亲了。
周椿遇那是典型的公子哥儿,生得那叫一个剑眉星目,桀骜疏朗。邵久月一开始,是真没拿正眼瞧过人的,毕竟打小看着他各种干坏事儿和挨打,她对他的帅气,已经产生了免疫力。
但架不住那孙子花样儿多呀。
邵久月成婚那天,抱着周家小妹嚎啕大哭,说老娘真是便宜这狗东西了。
周家小妹也跟着哭,软软的一团,声音娇娇弱弱,说月姐,真是苦了你了。”
周椿遇后来知道这事儿,气得真是肝儿疼。这妹妹,真是傻。
但也不是傻,周家小妹被保护得太好,单纯天真,不谙世事,对谁都是抱着赤诚之心。
后来她找到了那个人,死活认定了不撒手。
周椿遇恍恍惚惚地想,我要嘴炮攻击,还是拳脚伺候?可临到了周家小妹出嫁,周椿遇也没想得明白。
这一想,就到了周家小妹生孩子。生的是个男孩儿,只此一个。
周椿遇乐了,嘿,那得叫我儿子也保护妹妹的儿子。
好哥俩儿啊,一起鬼混。
后来岁月慢悠悠地走——
日子照样鸡飞狗跳地过,儿孙照样找到了儿孙福。
周从凛也慢慢老了,只他还是喜欢放风筝,那个老旧得不能再老旧的梅花风筝,每一年都要拿出来给满堂的儿孙展示。
小一点的孩子奶声奶气地问是什么呀。”
周从凛这时就会挺起胸膛,骄傲得像只霸道的哈巴狗,炫耀道是定情信物,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周椿遇抱着自个儿闺女,心里冷笑,听得他吹。
但凡是从前晚霁给他做过的东西,每一样他都说是定情信物,周椿遇小时候没少被他骗。
晚霁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笑,笑着笑着眼里就闪着泪花儿。
一晃都快是百年身,她和周从凛从主仆,变成夫妻,算着年头,竟也恍惚间都到了有孙子的年纪。
周从凛搂着她,丝毫没有要在儿孙面前收敛一点的觉悟。
他说要带着你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