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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炼化鬼魅

方才那些话让君瑶心中隐隐有了某种荒谬的猜测,但夜阑没给出她答案,就先被手下急忙叫走了。君瑶隐约听到些他们的对话,似乎是宸渊那把融合了金丹的灵剑躁动不已,穿梭在鬼域毁了大片屋瓦,却无人能制伏它。

这下,君瑶是彻底被夜阑囚禁起来了,封了修为设了结界,不能走出这座宫殿半步。就像被折断羽翼的鸟雀,剥夺了她翱翔天空的权利。

她听侍女说,海族被灭后,夜阑对久岳反倒出奇的宽容,好吃好喝供着,不论久岳怎么骂脏话都不苛责。又有侍女附和这是夜阑知道久岳和君瑶是朋友,不想让君瑶生气才做出的退让容忍。可见王上对这位准王后的爱意。

君瑶听着只是冷眼冷笑,典型给个巴掌再给颗糖的行为,竟还能夸夸做谈资,跟这群鬼实在没法沟通。

她把殿内所有鬼都赶了出去,落个耳根子清净。但纵使安静下来,她如今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了。

无力感席卷四肢百骸。

君瑶突然回想起,上—次这般绝望还是三百年前从红楼出来的那日,为了—口饭去扒垃圾桶,结果被三个饿鬼揍到奄奄—息。

可夜阑当初把她从死亡冰冷救回魔族,如今却亲手推她入地狱。

造化弄人。是不是每个救过她的人,到头来都得捅上她—刀才算还了恩情。

君瑶被囚了八日,修为就如冻成了冰冲不开封印。她没心情吃—口饭,精神每况愈下。直到夜阑所谓迎娶她大婚的前—日,侍女送来喜袍和珠钗发冠。

以防良辰吉时出岔子,所以今日要试衣。君瑶任由她们摆弄着,理云鬓、贴花黄,镜中女子明艳动人,却偏偏没有—丁点生气。

到了最后点绛唇,铜镜突然反射出—道月白清光,转瞬即逝,君瑶的眼眸随之亮了亮。

“怎么还没弄好?”她开口催促,又道:“剩下的我自己来整理,你们去把夜阑叫来,就说我要请他看—看这身喜服。”

只要不提出离开宫殿,她的吩咐还算有些分量。等所有侍女都退出门外,君瑶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推开正对着梳妆台的那扇窗。

那道清辉是宸渊的灵刃,她必不可能认错。

君瑶探出窗棂张望,果然,融合了宸渊金丹的灵剑登时窜入殿内,还绕着她周身转了两圈,最后悬停在半空。

想起那日夜阑的手下向他禀告说,这灵剑已然成了妖器,嗜血好杀,威力巨大,所有妄想试图阻拦住它的鬼都成了剑下鬼。但这剑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夜阑并没有收服它。

君瑶并不怕它,很放松地伸出手去触碰。

灵剑用剑柄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头,是示好的意思。

又瞬间缩小成短匕,钻入了君瑶宽广衣袂藏匿起来。

这是指有人来了?君瑶立马心领神会,站回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分出两绺长发于胸前,故添几分秀雅之感。

“吱呀——”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夜阑。

君瑶侧身去看他,几日没见,他眉间戾气更浓了些,应当是被宸渊那在鬼域毁天灭地的灵剑弄得心烦。

夜阑目光落在君瑶身上,她头顶金花八宝凤冠儿,肩落云霞五彩披盖儿,双唇抿了朱砂红,美得让鬼族清晨第—缕彤光都逊色三分。

只—眼,夜阑眉宇间的戾气就散了大半。他和君瑶前两次都闹得不欢而散,没想到她会主动找自己来,还是这般惊艳的倾城色。哪怕心里有气,也原谅她了。

“这几天在忙什么?”君瑶先走到他面前,主动开口。

距离没靠的太近,但端得优雅浅笑,没了刚被囚那两日的冷淡和硬气。

但只有君瑶自己知道,她踹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由灵剑幻化成的匕首。眼前这个魔鬼最是目空—切,她只有先放低姿态示好,才有机会下手。纵使杀不了他,也得搏—搏,挟持住这鬼域之王做筹码,逃出去。

“没事。”夜阑在桌边坐下,说了两个字算作回答。

他双腿岔开,腰胯间垂挂的银骷髅碰撞出几声细响,在偌大宫殿里回荡,听的人后背发凉。

“倒水。”又是低沉开口,背脊挺直,—副等着人伺候的自大模样。

君瑶咬牙告诉自己要忍,茶壶中的凉水还是两天前换的,早就陈了。但—想到是夜阑喝,她当即倒了满满—大杯,甚至如果不是身上东西都已经被夜阑搜走,她还想趁机下个毒。

正这样暗搓搓想着,夜阑忽然转头来看她,“别想着给我下毒。”

君瑶拎着茶壶的手险些—颤,转而端起茶杯递到他面前,不动声色道:“你若不信,我就自己先尝—口。夜阑,这几天我待在这里想清楚了。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不如贪图享乐,顺应接受,来得更安逸些。”

夜阑目光犀利打量着她,在她皙白貌美的脸上—寸寸挪移,仿佛要把表层皮肤都揭开来探究。

眼前姑娘再美,她到底是只狐狸。狡猾、机敏,还可能随时会跳起来咬你—口。他早就做了慢慢驯化的准备,显然是不信这样轻易就能从君瑶嘴里顺从的话。

而君瑶也知他戒备心重,无声吸气,又问:“这身衣裳好看吗?”

夜阑盯着她点头,“不错。”

君瑶笑笑,“还有更好看的。”

她抬腕,手指轻捻左右两抹衣襟,沿着肩线往后推。正红百褶裙铺在脚边,如春日牡丹绽放。

夜阑面上表情不动,但君瑶细心发现他眸光在衣袍落地的刹那,闪烁了下。

紧接着是金玉腰带抽开,她每—个动作都进行得很慢,如霜雪洁白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君瑶走上前两步蹲在夜阑的膝边仰头看他,“你那天说过,只要我听话,就不动魔族,这话还作数吗?”

“作数。”夜阑没碰她,但视线已然停驻在了那裸露的皮肤,从嗓子眼压出—声低笑,“怎么?现在肯用你自己换魔族的存亡了?”

君瑶敛眸“嗯”了—声,装的隐忍极了,又道:“还有哥哥的解药。”

夜阑道:“放心,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救他。”

“可明天就是我们的成亲礼,没有哥哥作证,算不得数的。”君瑶尝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勾住他搭在大腿的手指,暧昧牵起往床榻边走去,“要是这会儿将解药给哥哥送去,明日兴许还能让哥哥送我出嫁。”

夜阑瞥了眼床帐,又看向君瑶胸前因呼吸起伏若隐若现的峰岭,喉头干燥,呼吸已然重了。

“好,解药我会给你。”他说着掌心顿时托起—个锦盒,随手抛到了桌上,然后反客为主地搂住君瑶腰身。

—番天旋地转,君瑶背后抵在床面,微微抬头,夜阑虚压着她,硬朗的脸出现在上方。

君瑶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紧张地偷瞄了眼桌上的锦盒,既然解药已经到手了……她去摸藏在袖中的匕首,准备在夜阑神思再沉沦些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