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觉得吴小冥话里有话,不过当务之急是吃饭,他便也没问。
晚饭后,吴小冥丢下一句,别忘了大年初一朝贺”,就要离开。
白磊赶忙拦住他,问道:“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吴小冥鄙视的看了一眼白磊道:“一直在你庄子里练功。”
“有这事儿?”白磊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位千万不能得罪,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事就说,别搞那些套路。”
“呵呵,知我者小冥同学也。”白磊问道:“我上次入宫误打误撞,遇到了一个病殃殃的瘦老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吴小冥一怔道:“你去过文渊阁?”
“原来那堵红墙是文渊阁啊,我就在外面撒了包尿,无意中遇到了那位老头,他应该不是太监吧,怎么在宫里?”
吴小冥道:“文渊阁是公里藏书的地方,除了陛下和老祖,只有专门打扫的人能进入,我也不知道你遇到的老者是谁,只听老祖说过,里面有一位看书二十年不曾来的人。”
“二十年不曾出来?你确定他只是在里面看书?”
“那你就要去问陛下和老祖了。”
你家老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至于女帝陛下,上次为赐婚的事儿闹得不欢而散,暂时好想也没机会。
白磊本来已经忘了那天发生的事,甚至病老头给的那本书都被他丢到书房,翻都没翻过。
只是刚刚看到胖婶送饭的那个食盒,他感觉和病老头丢出红墙的那个食盒很像,这才想向吴小冥打听一下,可惜的是,小冥同学知道的也不多。
白磊觉得若两个食盒真的一样,那么那个病老头十有八九和胖婶有关。
看来,得找机会打听一下。
白磊去到灵椿坊的宅子时,付斐正等着他。
“白俊小哥说今晚就在红尘歌剧院留宿。”
“呵,这小子长能耐了啊。”
白磊不认为就凭白俊那傻小子能这么快得到红尘歌剧院那些妖精的青睐,估摸着是这小子是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
“老三白子有消息吗?”
付斐道:“还没有,需不需要学生派人去打探一下?”
“不用了,白子实力不凡,机智过人,应该不会出事。”
白磊擦了擦泡红的大脚丫子,把洗脚水倒掉,丢下铜盆,悻悻然地往卧室走,想到这一天自己忙前忙后,忽然道:“哼,明天年夜饭没见着人,老夫通通把你们赶出家门。”
第二天一早,白磊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上头的臭味,睡眼松惺中看见床边站着一人,当即就抄起玉枕要砸,没想来人反应敏捷,提前跳到几步开外。
看清来人后,白磊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要么你就直接喊醒老夫,要么就等老夫睡醒,为毛你总是鬼鬼祟祟的?还有拜托你换套衣服先,你身上的味儿比大毛的大脚板子都臭。”
江寒面无表情道:“那个大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白磊笑道:“刘志恒这老小子耍这种小把戏到是溜。”
“什么意思?”江寒问。
哎,这孩子也是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啊。
白磊道:“意思是,我要找他麻烦就是小人,不找他麻烦就是君子。”
江寒道:“这个大官没脑子,你不找他麻烦只因怕麻烦,不代表你是君子。”
白磊再次抄起玉枕吼道:“滚出去洗澡换衣服!”
白磊洗漱完,付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老白子也回来。
“还以为你被肉市那帮屠夫杀了卖肉呢,怎么样,打探到什么?”
白子道:“什么也没打探到,却也打探到一些消息。”
“哦,此话怎讲?”
白子道:“从踏入肉市那一刻起,整整一个下午,上至商贾富户,下至贩夫走卒,没有一人愿意搭理我,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敌视和警惕。”
白磊喝了一口粥,抬头笑着问道:“那么,这是你打听不到消息的原因,还是你打听到的消息?”
白子没理会白磊的调侃,继续道:“出肉市时,一群江湖人士拦住了我,他们丢下一句话,‘不管你们是谁,肉市是我们的地盘,容不得你们在这里撒野,识相的就交出陈大山的三间铺子。’”
白磊夹咸菜的筷子僵持在空中,问道:“陈大山是谁?三间铺子有事怎么会是?”
白子道:“这就是打探的消息。”
白磊点点头,夹了一撮咸菜,就着馒头吃下。
白磊明白老三白子想说什么,肉市那帮人很显然是把他当成了谋划肉市的那方神秘势力,从那帮人的话中可以看出,这个神秘势力得到了一个叫陈大山的商户的三间商铺。
看来要找出这个神秘势力,只有顺着这个叫陈大山的这条线索。
白磊没有继续发问,他的目的是捞出江寒,至于肉市的事儿,刑部和黑衣使谁爱管谁管,他才懒得自找麻烦。
然而,早餐还没吃完,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胖婶火急火燎地跑来,张嘴就喊道:“大人,秦广王疯了。”
啥?
白磊张大嘴,到嘴的馒头僵在嘴边。
几天前,白磊听说,成了植物人的秦无云进过无情神医的细心照料,几天前略有好转,眼睛睁开了,眼珠子和几根指头能懂,也能咽下一些流体食物。
可今天怎么就疯了呢?
白磊很想着知道,一个活死人是怎么疯的?能有多疯狂?
南城一座朴素的小院内。
白磊脑子有些懵,此刻他才知道胖婶说秦广王疯了是什么意思。
只见只穿着内衬衣物的秦广王站在小院内,指着屋顶破口大骂。
“你登徒子,下流胚子,敢打我小妹的主意,有种你下来,看本大侠不扒了你的皮……”
屋顶上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人,他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得意的笑着道:“秦广王,有种你上来。”
秦广王气得龇牙咧嘴,大声喊道:“有种你下来。”
“你上来……”
“你下来……”
白磊:“……”
怎么两个疯子?
“姑姑,我叔怎么回事儿?”
秦无秦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一幕,隐隐有泪水盘旋于眸中。
短短一刻钟,她从大喜到大悲,就算她性情在如何冷谈,这一刻也显得有些麻木。
秦无情茫然的看向白磊,道:“我也不知道,庞镇抚使早上来看他,好好的说着话,他突然就暴起,似乎以为……以为庞大人要对我不利,发了疯的要对庞大人动手。”
“那人是黑衣使镇抚使之一的庞泽?”
秦无情神色黯然的点头。
白磊同样神色一黯,庞泽是秦广王多年的同僚,如今却根本不认识他,很显然,秦无云人醒了,脑子还没醒。
“我叔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秦无情道:“他现在除了我什么都不记得,神智如同孩童,倒是一身功力还在,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如何使用。”
“哎,应该是脑部受损了。”
秦无情睁大眼,期待的问道:“有办法医治吗?”
白磊轻轻摇头:“只能看天意了。”
秦无情悲伤的闭上眼,眼中盘旋的泪水猛然溢出。
“有种你上来……”
“有种你下来……”
两位黑衣使镇府使大人的对峙还在继续。
忽然,屋顶上的庞泽似乎是厌倦了这种玩法,笑着喊道:“我是读书人,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我不下去,秦广王你是个大老粗,没那么多讲究,应该你上来,你要不上来,你就没种。”
“我……”秦广王大脸憋得通红,怒吼道:“谁说我没种,我这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