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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羞惭

七妹是小孩子心性,就记得吃。白玉莹刮脸笑话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的慌。白玉茗嘻嘻笑。

沈氏哼了一声,起身进了内堂。

白玉苹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白玉茗和白玉格却已经一起出去了。白玉格小声交待,爹和娘改主意了,这几天让我在家装病,然后让我和我娘、五姐一起进京。我要带着你,爹吱吱唔唔的不许,我就想出这么个主意。哎,你安心到明因寺住两天,等我和娘、五姐出了城,便到寺里接你。到时爹想反对也不行了

馊主意。白玉茗嗤之以鼻。

等着我去接你。白玉格得意的笑。

这时两人已出了正堂,白玉茗自一名婢女手中抢过一把小巧的花锄,向白玉格疾拍,自作主张的小坏蛋,看招!白玉格吓了一跳,这算什么武器!手忙脚乱避开,自另一名正整理花圃的婢女手中夺了个小铁锹,两人叮叮咣咣的打在一起。

哎,你这是剑法还是棒法?白玉格步步后退。

这还用问?我手里拿的是小花锄,使的自然是锄法了!白玉茗占了上风,得理不饶人。

我从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锄法!白玉格口中嚷嚷道:那我使的便是锹法!

对了,花锄对铁锹,锄法对锹法。白玉茗乐了。

两人兴致勃勃的自正堂打到花园,容姨娘站在树旁折花,不屑一顾,你俩这打法既不美,又没力度;既不好看,又不能克敌制胜。赶紧住手吧,别在这儿扫兴。若真想打,换个地方,我看着难受。

白玉茗笑道:不打了。率先跳出圈外,颠儿颠儿的跑到容姨娘身边,太太和五姐姐要上京城了。我多年未见老太太,怪想念她老人家的。她老人家笃信佛法,我想到明因寺住几天,为老太太抄写经卷尽尽孝心,你赞成不赞成?你也知道的,这个家里,数我书法最好。

容姨娘诧异的瞧了她一眼,你真这么想?赞成,我当然赞成了,这般冠冕堂皇的好事,谁会反对?

容姨娘折了花,袅袅婷婷的走了。

厉害,会糊弄人。白玉格冲白玉茗伸出大拇指。

明明是被沈氏发配出去的,被白玉茗这么一说,不是发配,反倒是桩功劳了。

过奖过奖。白玉茗假意谦虚。

白玉茗回去和奶娘告别,不巧奶娘昨晚照顾容姨娘起了几回夜,有点儿着凉。白玉茗自小吃她的奶长大,对她的敬爱和亲娘也差不了多少,见状大为心疼,便吩咐翠钱留下了,你照顾奶娘。等奶娘大好了,你再过去找我。翠钱一则舍不得亲生母亲,二则知道白玉茗不过是出府小住,遂连连点头。

那还用说?咱们七姑娘厉害着呢。奶娘坐在凳子上做针线活儿,乐呵呵的附合。

好什么呀,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容姨娘一步三摇的走过来,语气既不屑,又嫌弃。

白玉茗收了剑过来,口中嚷嚷道:哪里是花拳绣腿?这分明是最上乘的剑术好不好,方才我舞到劲疾之处,有没有万骑驰骋铁马金戈的气势?

容姨娘双手扳住白玉茗那柔嫩可爱的小脸蛋,一脸诚恳,说老实话,真的没有。

没眼光。白玉茗努力摆脱她的魔掌,回头看奶娘,奶娘你说句公道话。

奶娘一脸笑,方才七姑娘说什么来着?我听着好像有什么铁马,还有什么金哥,是铁做的马,金子打的哥哥?

噗奶娘这话,问的白玉茗、翠钱一起笑倒,就连容姨娘嘴角也翘起来了。

奶娘被大家笑得摸不着头脑,不是铁做的马,金子打的哥哥啊?那是啥?

翠钱跟着白玉茗读过书,铁马金戈什么意思还是知道的,忙扯扯奶娘,娘,七姑娘方才说的是万骑驰骋铁马金戈,形容威武雄壮的士兵和战马呢。

白玉茗笑得前仰后合,铁马金戈,铁做的马,金子打的哥哥,嘻嘻嘻

这笑声如出谷黄莺般娇柔清脆,婉转动听,从墙里直传至墙外。

墙外数道人影掠过,轻捷迅疾,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听到这笑声,这数人竟不约而同回过了头。

金子打的哥哥。有人低声一笑。

数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全落到一人身上。

那人身形颀长,石青色斑豹锦袍压着金线云雷暗纹阔边,衣袖飘拂间金光闪动,愈发映得他容颜如玉,倜傥风流。

那人一般眸子如黑曜石般深邃幽泓,他并未说话,只似笑非笑横了众人一眼。

只这一眼,众人心中一凛,各自低头。

此行事关重大,怎可随意分心?

众人依次跃过前方的溪水。

那人虽一身贵气,却并非四体不勤之辈,身姿较其余诸人更为洒脱自如。他耳边萦绕着少女清泉般甘美的笑声,唇角微弯,轻盈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