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语气生硬,不是说要跟我走么?为什么又要回家?
白玉茗眼睛瞪得溜溜圆,玩泥人就是捏好了玩,玩过揉掉再捏;蜡烛就是融了团,团了融;跟人走也是玩,玩腻了总要回家的嘛。
赵戈向来镇静,这时也动了气,怒目瞪着这个可恶的小丫头。
转瞬间,两人已用目光交战了三百回合。
荣王府的三公子李简只带数名随从,在远处冷眼旁观。
老万你说说,赵戈和这个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简问。
那被称作老万的随从忙笑道:瞧这情形,雍王府的世子爷待这小丫头很是不错。这小丫头的底细咱们早打听清楚了,就是明因寺收养的一个傻女。赵世子无论如何看不上一个傻女,之所以待她这么好,一定是想从她身上找到那东西的下落。
这小丫头知道东西的下落么?李简微笑。
老万善于察颜观色,见李简这样,便知李简也对这傻女有了兴趣,靠近李简两步,低低的道:不如设法将此女掳走,拷打审问,不怕她不说实话。
李简遥遥相望,含笑道:我瞧着那小丫头生的倒讨人喜欢,严刑拷打,倒也有些不忍心。
老万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低笑道:属下这就设法去办。
赵戈的目光向这里看过来了。
李简笑着拱手,高声道:檀兄,小弟打扰了,还请勿怪。语气中满是揶揄之意。
赵戈不快,吩咐白玉茗道:你先回房,莫乱跑。
白玉茗哦了一声,忖度了下情形,见李简那一行人在假山旁,便挑了相反的方向走,不愿和这拨人撞上。
赵戈见她如此,瞳眸中笑意一闪而过。
李简哈哈大笑,檀兄,咱们今天不是要一起审问覃家那小子么?来来来,咱们会会覃大公子。
白玉茗远远的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
雍王府的人和荣王府的人要一起审问覃观?可别让她遇着覃观啊,覃淡没见过她,覃观可是认识她的怕什么来什么,她正提着裙子想往没人的地方躲,已有差人押着带了枷锁的覃观过来了,她和覃观正好走了个对面。
玉茗。覃观见到白玉茗,呆滞无神、如同死水般的眼中有了光彩,颤声叫道。
白玉茗脑中嗡的一声。
坏了,还是被戳穿了。千防万防,没想到半中间儿蹿出覃观这个纨绔子弟
赵戈和李简等一行人越来越近。
玉茗覃观像看到救星似的,低语喃喃。
他这声音虽低,赵戈和李简却都听到了。
玉明?是这位姑娘的芳名么?李简笑咪咪的问着话,眼波已从白玉茗头顶落到脚底,见这傻女美丽之极,一脸的惊讶赞叹。
赵戈沉着脸,命人立即将白玉茗送回房。
白玉茗临走之前,迅速的看了覃观一眼,眼神如刀。
覃观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后悔莫及。
李简兴致勃勃,檀兄,这就是你那天抱走的姑娘吧,明因寺收养的傻女?可惜了,这般的美貌,便放到京城也是少见的。
覃观慌乱的低下头。
明因寺收养的傻女,明因寺收养的傻女是了,明因寺好像确实有个傻姑娘,玉茗她为什么要冒充那个傻女?唉,管不得这么多了,她那么美那么好,说什么也不能连累了她。若有人问起,便是大刑加身,也要一口咬定她就是傻女
白玉茗被送回去之后,便一直谋划着想要逃走。无奈她的院子前后左右都有人看守,干着急没办法。到了饭时,婆子送了饭来,白玉茗虽心事重重,也尽力吃了一饱。有力气才能逃嘛。
天黑时莫染霜回来了,带她出门,到了一个雅致的房间中,把她单独一个人留在了那里,阿弃你在这里等着,稍后我带你去见世子爷。
桌上放着茶壶茶杯等,白玉茗一个人等的无聊,拿了茶壶,在几个茶杯中挑了个雨过天青色的,斟上清茶,呷了一口。
温热清香的茶水入口,白玉茗便知道自己方才大错而特错,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几个茶杯有红有绿,有黄有蓝,她偏偏就挑了最为淡雅的雨过天青色,而且这个雨过天青色的茶杯细润明亮,似玉非玉而胜玉,是瓷器中的上品。她一个傻女,怎么在这几个茶杯中就挑了最雅最好的,这难道只是巧合么?
白玉茗懊恼的趴在了桌子上。
她眼前现出男子的袍角,衣料很讲究,颜色很好看,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正是她所选茶杯的颜色。
她心里把覃观骂了一千遍一万遍,抬起头,向赵戈傻傻的、讨好的笑。
敢问尊姓大名。赵戈很客气。
白玉茗呵呵笑,我就叫阿弃呀。对了,我还有个名字,师父说这名字太好听了,轻易不要告诉人。
玉茗。她轻轻向赵戈吐出这两个字。
玉茗。赵戈冷笑。
白玉茗不甘认输,继续装傻女,你知道我这名字咋来的不?可有意思了,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师父说过的,我是她捡来的孩子。她捡到我的时候,你猜猜是在哪里?是在白色的山茶花下面呀。所以她给我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玉茗。她说太好听了,不要告诉别人,只说阿弃就可以了。
赵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