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驼鸟一样逃避了半年,可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那是永远也逃不掉的,她不需要壮士断腕,她只需要剔除那粒老鼠屎,再将这锅只剩星火的粥,重新再熬就好了。
进了icu,她看到了病床上,气息微弱,双目无神的爸爸。
这是他老人家,第几次进icu了?
什么时候开始,icu也成了家常便饭?
爸爸这一辈子,又有什么错,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苦受罪,如果说用白纸黑字记录得失,那么从他结婚的第一天起,他的得就是一个零,但他的失,却是一笔又一笔的鲜红。
时至今天,还不够么?
“爸,我回来了。”她靠在床头,轻轻的喊着。
许桠转了转眼珠,涣散的瞳仁中,突然就变的很激动。
他张了张嘴,想喊她的名字,可话落进了喉咙,却发不出声。
他着急,他心悸,他抖动着手,握紧了她。
“爸,您别担心,我很好,您也一定要好起来,不要轻言放弃,您曾经告诉过我,人生总是充满了坎坷,在万般磨难之时,人们常常以为自己会撑不下去,可如果再坚持坚持,却总能发现,原来人生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先苦后甜。”
神情激动的许桠,仔细听着这些话,忽然之间,就在女儿缓慢的语调中,平静了下来。
他很欣慰,对这个女儿,他是真的很欣慰,原来,他说过的话,女儿从来没有忘,她还记得,并拿回来劝慰他。
“爸,我好了,我知道您在想什么,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等您痊愈了,我就送您和孩子去国外,刚开始语言不通,也许会辛苦一点,但只要时间长了,您会喜欢的,到时也会是全新的面貌,全新的开始,您说行吗?”
轻言细语中,许桠混浊的眼睛越来越亮,女儿好了吗?她的人格健全了!
一瞬过后,许桠就被国外两个字吸引。
带着那孩子去国外吗?
也好!
曾有孟母三迁,离开这些是是非非,他的生活也会变平静吧。
至于那孩子,如果在国外长大,想必,也不会再走上许棠的老路。
至于许棠,他的人生已经无药可救,随他去也好。
看到许桠以眨眼表示点头,许韵笑了,她避了半年,也是时候面对了。
她知道,说了这番话,再做了这个决定,那怕爸爸就是进了鬼门关,也会为那个孩子,再爬起来,毕竟人的意志力和愿望,那是无穷大的,也是奇迹发生的基础。
出了iuc,她就笑眯眯的看靳翰钦。
“二师兄,我这样安排好吗?”
靳翰钦全程都很镇定,揉了揉她的脑袋,噙着宠溺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换个新环境,新人群,从新生活,再用时间来疗伤,往往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
“那现在陪我去见唐秋秋吧,我也想看看那孩子。”
靳翰钦抱了抱她:“那走。”
丫头的主人格回来了,他拧眉在想,这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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