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亲呢的称呼,听他喊了近三十年,又怎能不亲呢!
就在来之前,兰立州让他听了一段录音,那是唐秋秋和他的通话录音,尽管他用了变声器,可他还是听出来了,因为那清冷的语调上扬,还话里收尾的迂回,没有那一丝不像他。
再结合宁十九带回来的消息,那一刻,他的心是冰凉的。
三十多年的发小,原来他一直就没有看清过他。
怪不得,每次行动,他总是会棋差一招,原来,他围剿多年的对手,一直是他。
回想,为什么姚家的帐目,是那样的扑朔迷离,而姚家之所有,在政途上爬升的那样快,原来所有的经济来源,都是因为贩毒走私。
还有00年,那起特大走私案,挖出来的泥,又是那么的混浊,逐步一想,就有了很多地方,都对上了号,凌乱如麻的线头,也连接到了一起。
靳翰钦眨去眼帘的雨水,嘲讽般的想,究竟是姚辉隐藏的太深,还是他真的无所察觉?
他教丫头,人的视线是受大脑的支配,不论看见的东西有多广,可实际上,始终会有一个死角,现在他才知道,姚辉才是把死角,运用到最完美,也最彻底的人。
他跨过了防线,走过了瞭望台,直接从大门进入了营地。
直到他就站在许韵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砰”
黑狼端起枪,一发子弹精准的落在他脚尖,激起了一地的泥水,那泥点溅进了他的眼睛,像是滚烫的油花,灼烫了他的心。
他挑起视线,与姚辉四目相对。
他道:“你的世界?”
“对,我的世界,欢迎你靳二。”姚辉抬起了他清贵的下巴,静静的与之对视。
靳翰钦冷痞的扬起眉峰:“欢迎我来把它一网打尽吗?”
姚辉摇头,清冷的眼里,尽是戏谑。
“这样的世界,我有很多处,你能灭得了几个?”
“也是你的!”
“对。”
“我懂了,我竟然从来不知道,你还有多种国籍。”靳翰钦面无表情的点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缓缓而下,蜿蜒的像在哭泣,也像是在祭奠。
祭奠那曾经走过的三十多年,激情燃烧的友情岁月。
汹涌的泪水,顺着许韵的眼睛,随雨而落,这阔别三年的对话,虽是短暂,但也是交锋,她能感觉到,靳翰钦的心里,就是在哭泣,只是此时此刻,容不得他去怅然伤怀。
他们这样面对面的站着,就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敌人。
针锋相对,狭路相逢,你死我活的敌人!
“你不该来!”她恸哭,胸口的伤疼,远远不及她的心疼,可又在心疼的深处,溢满了形容不出的温暖。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靳翰钦视线转向她时,布满寒霜的眸色骤然温暖,好像包容着一团团火焰,不但能驱走冰冷,还如温水般柔腻。
“怕吗?”
冰冷的雨兜头兜脸的下着,她摇头,一张嘴那湿凉的雨水就仿佛带着苦涩,落进了她的口腔。
“不怕,我知道你会来。”她心颤着,其实不怕两个字,在这种情况下,很苍白也很无力,但人若真的到了无从选择,进退不了的局面时,怕与不怕,是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了。
“不愧是我的心肚韵宝,告诉二师兄,是谁伤了你。”靳翰钦视若无人的笑,柔情的仿佛席卷了万里河山。
姚雪儿冷了脸,眼如毒蛇的看向许韵,这一刻她妒火中烧,恨不能冲下台阶,当着靳翰钦的面,再给许韵胸口,刺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