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幼菱走到五楼才听见乱糟糟的声音,似乎是电梯出了什么问题,她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的运气好,下楼前决定走楼梯来平复心绪。
又迈了几阶楼梯后,她的步履顿住了,不知道司承逸会不会担心她。
迟疑了片刻,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
算了,还是报个平安吧,万一真的担心她。
只是打了两个电话也不见司承逸接听,施幼菱无奈之下又往楼上走,如果他没当一回事,那么她就转身离开。
施幼菱走到七楼,看见那抹挺拔的身躯时,忽然感觉如至冰窖,“司承逸。”
颀长的身影转过身,用的是他的双腿,而不是那张轮椅。
司承逸沉静的脸庞有些许波澜,他走到她的面前,沉哑地开口:“你没坐电梯。”
施幼菱扬起脑袋,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竟满满都是陌生,她的唇角溢开自嘲的笑:“感谢你让我连最后的一丝遐想也断了。”
什么双腿不良于行,什么因为受伤导致某些方面力不从心?
全都是假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准备将自己双腿完好的事情告诉她,甚至为了不想跟她发生关系,用心良苦到连这样糟蹋自己的借口都能用。
她看着很想被他艹吗?
他一直以来都很冷静,冷静地看着她沉溺在他编织的假象里,到最后不可自拔时,他再体面地提出分手。
这男人是否太精于攻心了?将她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偏偏还让她觉得是自己贪心,最后还感谢他,祝福他。
太像傻逼了。
司承逸紧锁着眉头,想要伸手抓住施幼菱的手腕,却被她厌恶地甩开,“司先生,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哥说得很对,我的修为距离你差太远了,不是你的对手,我认栽。但是今后我想永远地远离你,没有再见之期。”
“幼菱。”
“以我的性格本该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真爱,可是……算了。”
司承逸的喉咙发紧,声音是克制的:“我的确永远得不到真爱。”
施幼菱连一刻都不想待,虽然浑身疼得快支撑不住,但依然冷静地迈开步伐,不想让自己那点仅剩的尊严也消失殆尽。
从榕城离开,回到南城,施幼菱精致的脸颊除了有一点苍白,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
找到季妤偌的车子坐进去,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断了。
施幼菱靠在季妤偌的肩膀上,胸腔堵塞得仿佛气都喘不上来。
季妤偌拍抚着她的后背,尽量轻松地说道:“我带了酒,我们好好地醉生梦死一番。”
两人回到施幼菱的公寓,彻底地大醉一场,施幼菱背靠着季妤偌的背,酒醉的口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渣男!喜欢不举是吧?我就咒他对我以外的人永远硬不起来!”
“挺狠。”
“你说这世界上怎么有如此冷血无情的人?将别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我活该吗?”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以为能改变什么。”
施幼菱双手夹住季妤偌的脸颊,气鼓鼓地埋怨:“你在内涵我!你竟然在内涵我!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剜我的心!”
季妤偌抱住她的身躯,讨饶地开口:“没有没有,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我那么喜欢他……”施幼菱的声音蓦地轻了下去,“司承逸这个混蛋。”
季妤偌喟叹一声,没想到结果还真如贺璟深所说,让施幼菱狠狠地栽了一回。
其实连她也以为司承逸对施幼菱如此照顾体贴是动了凡心的,只有贺璟深了解,司承逸根本就是铁石心肠。
翌日清晨,两人还因为酒醉而睡得深沉的时候,施幼菱的经纪人恼羞成怒地杀到了。
施幼菱按了按发胀的脑袋,沙哑地抱怨:“芬姐,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