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舒还是从秦王那得知父亲匆忙将柳思月放定的原因,六礼已经走了三礼,秦王不用再假借请柳清辉出来玩的理由见柳望舒。
大大方方的约她出来喝茶听戏。
霍雪莲虽然允了,但是却严令跟着柳望舒的人,一刻也不能离开小姐半步。
玉摇走后,柳望舒身边贴身伺候的只有玉钿和丹葵,玉钿曾经提议是不是从下面挑两个二等丫头上来伺候,柳望舒不愿,丹葵悄悄跟玉钿说,姑娘许是等着安北来人呢。
玉钿知道安北林家过来的丫头都会点武艺,为了不显得自己无用,跟着开始用功的丹葵学习拳脚,“就算打不过人家,增强体力,能跑得过也成。”
茶楼的雅间,柳望舒沉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王杵脸看她,气氛和谐的沉默。
柳望舒被秦王看的回神,掩饰的去端茶杯,“殿下看我做甚?”
“本王说了你妹妹的事,你就陷入沉思,神色不明,本王想看你何时能注意到我来。”秦王笑说“就算你一直没注意,本王就这么一直看着你也不错,毕竟秀色可餐。”
“我只是在想爹这么粗暴的处理,若有朝一日柳思月知道自己本来有机会进王府,会不会怪爹爹。”柳望舒说。
“她若是知道,更应该感谢你爹。”秦王说,“多一个女儿进入王府,对你爹并没有坏处,拢共四个皇子,你家五个女儿,甚至能一人一个,这样不管最后谁当皇帝,你爹一个国丈都跑不了。”
“但是你爹没这么做,可见他不是卖女求荣的人。”
“你妹妹选的那个人家,虽然家世单薄了些,但是那人才学出众,德行也不错,只要考中了进士,日后有你爹帮衬着,还不是平步青云。”秦王说,“女婿要仰仗岳家,自然不会委屈了女儿,少不得还得供着哄着,这日子岂不舒心。”
“你爹当初替你选林佑长,不也是这个原因。”秦王说。
“盼着她这次能顺心遂意,日子过的舒坦,心里没有那么多不忿和偏激。”柳望舒说。她得找个人进李家看着他,绝对不能让他再失足意外过世,若能安安稳稳出嫁,应该就没那么多的幺蛾子。
“说来林佑产还真有状元相,只要他进入殿试,考卷呈到御前,父皇绝对会点他当状元。”秦王说,“这么年轻就当状元的,上一个还是你爹。”
对秦王这试探之语,柳望舒只觉得幼稚,她这个人,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再往回看,当初嫁秦王,她是点了头的,那之外的其他的人都与她无关。
“吉香居的酱菜今日开新坛,怕是不好买。”柳望舒说,“我派过去的人可能不够,王爷让属下也去排队吧。”
“什么酱菜?”秦王疑问,“你喜欢这种东西?”
“不是我,是娘娘。我前日进宫去看娘娘,闻得殿内有酸野的气味,宫人说娘娘最近苦夏,食欲不振,得酸些才入得了口。”柳望舒说,“吉香居的酱菜,每到夏天就供不应求,大家都好这口。”
“买点回去给娘娘试试,也许娘娘喜欢呢。”
秦王向后摆摆手,亲卫领命而去。
秦王看着柳望舒笑,“你可真是个孝顺儿媳妇。”
柳望舒无语,“我可不是为了殿下,是娘娘好,我才时刻记得娘娘。”
“不是本王,你和娘娘能有什么联系。”秦王又说,“哎,日子怎么这么难挨,什么时候才明年啊。”
差不多时候,柳望舒就要回去了,“日头太毒,殿下每每叫我出来,都劳苦闷热,到中秋前,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这么无情。”秦王委屈道,“可是本王想见你啊。”
“殿下想着后面还有好几十年见,总有一天会相见两厌,就不急在这一时。”柳望舒说。
秦王说,“正是因为会有相见两厌的一天,所以想见的时候就要抓紧时间见,才不会辜负了一份滚烫情谊。”
柳望舒不想和他辩论歪理,越说他越来劲。她早就看出来,秦王这人平常连个能正常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逮到她才会这么热切,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准备上马车的时候,斜地里冒出一个女子要抱柳望舒的腿,柳望舒被吓的往后一倒,正好被秦王搂个满怀。
“王妃行行好,救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命,我自知轻贱,不敢奢望太多,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女子见抱不住柳望舒,就跪下冲柳望舒磕头,砰砰作响,没一会,额头就渗出淡淡血迹来。
柳望舒让人架住她,“你这没头没脑的冲出来,我连你的话都没听清楚,你就把头磕的天响,岂不是陷我于不义?”
这时茶楼附近已经凑上来围观热闹的人,秦王揽着柳望舒的手绷的很紧,柳望舒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让他不要说话。
“贱妾怀了秦王殿下的骨肉,殿下不肯认这个孩子,贱妾走投无路才来求王妃的,都说王妃心善,求求王妃救下这个孩子,贱妾来时做牛做马报答王妃大恩。”女子声音哀切大声,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你说你怀了王爷的骨肉?”柳望舒问,“你可确定,若是不是,你这就是诬告,是会死的。”
“贱妾不敢妄言,贱妾在如意楼伺候王爷时,大家都看到了。”女子说。
“我知道了。”柳望舒说,她面色平和,看不出丝毫生气恼怒的表情,“涉及王嗣,谁都不敢草率行事。我会让人把你送到宗正府,有专人来问你,你需得老实回答。你是什么时候伺候的王爷,伺候了几次,过后可有用药。”
“这些可不能撒谎,王爷身边有人跟着,就是为了记这种事,若是两边不符合。”柳望舒未说完全,“你可愿意?”
“我怀的真是王爷的骨肉,王妃不要把我送到那处去,到了那处我会死的。”
“宗正府管得就是王爷孩子这种事,需得他们认定,你怀中的确实是王爷的骨肉才行,你不该怕,应该高兴才是。”柳望舒说,“我平生最恨就是沾惹小孩的血,只要你肚子里的是真的,就可以生下来。”
女子还是不愿,只让柳望舒救她一命,说话颠三倒四,还有惹怒秦王的话。
“既如此,我就只能把你送到京兆尹了。”柳望舒眉毛一竖,变了脸色,“观你行事,哪里像是想要保全自己胎儿的母亲,倒像个栽赃嫁祸胡搅蛮缠的泼皮。”
“来人啊,送她去京兆尹,让大人好好审审,她是受何人指使来陷害秦王。”
柳望舒既然发话,早就想动手的王府亲卫立马上前捂嘴带走,转瞬就走了个干净,柳望舒想要上马车,秦王抓住她的手,“她说的话,和春雨在晋王府门口说的话是一样的。”
“殿下当初做的时候,想过今日吗?”柳望舒轻声问。
“想过。”秦王说,“但是我没想到她会当着你的面说。”冲着他来,他是不怵的,可是大庭广众下冲着柳望舒来,这让他措手不及,围观人的窃窃私语他不用细听就知道是什么内容,心中暴虐的情绪让他知道,他根本不愿意让柳望舒成为这样的焦点,让人说长道短。
柳望舒就该清清浅浅的出现在世人前,正如那日在金池边,只让人赞叹她的美貌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