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被引到柳望舒书房等候,玉钿走后,秦王观察四周,博古架上放着书卷和博山炉,燃的香里有淡淡的果香,闻着甜甜的,墙上挂着柳朗的字和一幅月下玉兔,看落款不是名家之作。宽大的书案上放着心经,还有手写经。
年纪轻轻就爱写经?秦王讶异,他在宫中见多了抄经写经的女人,但她们是被困在无望的牢笼里,想从一可见到死的绝望里为自己念经,留个来世的念想。
柳望舒如此年轻,过的也顺遂,为什么需要经书来开导自己看开,莫执念。
柳望舒听玉钿小声说后,实在想不到秦王会如此胆大妄为,而且她相信,她这会要是不回去,秦王绝对会直接到后院来,该怎么解释他出现在柳家后院,好像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柳望舒生起一股焦虑,这般肆意妄为不考虑后果的人,相处起来就是一个火药桶,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炸,也不知道炸的时候自己能不能置身事外,实在不是一个让人安心的人。
让丹葵继续带着她们练,柳望舒说身上衣服湿了先回去换,匆匆回了栖霞阁。进了书房,玉钿在门口给她们守望。
柳望舒也不行礼,怒气直视秦王,“殿下此举实在无礼至极。”
秦王看着她因生气而愈发明亮的眼睛,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说话呀。”柳望舒说,“殿下来是准备告诉我,殿下突然变成哑巴了吗?”
“对不起,我实在很想见你,等不到找理由,等不到你回复,等不到你出现,直接就来了。”秦王干脆的说。“我一路很小心,没人知道我来了。”
柳望舒犹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是,是天大的事。”秦王说,“你今日在昭阳殿给母妃请平安脉了?”
“娘娘有孕,殿下知道了。”
“你第一个知道的,出宫为什么不派人来跟本王说,本王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秦王说。
“原本想遣人告诉王爷一声,但是我又想,不是别人,是王爷的母亲,也许由娘娘派人告诉王爷会更合适。”柳望舒解释说,“谁说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没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去了。”秦王说,“从你口中得知和从别人口中得知能是一样吗?”
柳望舒欲要分辨,又发现不对,“殿下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此事还不够大吗?”秦王反问。
柳望舒脸冷下来,“王爷要发疯,请去别处发疯,我这里不是王爷发疯的地方。”
“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地方我怎么不能来了?”秦王说,“我还不走了。”
“严格算来,我还不算你的王妃。”
“这里是柳府,不是秦王府。”柳望舒说,“王爷若不走,我便去喊人来请王爷走。反正我不怕丢脸,被许给了王爷,还怕什么丢脸,迟早是没脸的。”
秦王见她愤愤,气焰又萎缩,耷拉着肩,不看她,语气落寞的说,“我只是,不想接受母妃有孕的消息,天大地大也没有一个能让我这么说的地方。”
“我知道此事和你毫无关系,我只是借个由头发泄一下心中郁气。”
“并不是不尊重你。”秦王声音越说越小,“我知道我名声不好,让你嫁给我你受委屈了。”
柳望舒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梗着脖子来,她是寸步不让,你要软着求着,她不仅会给,还会给很多。
“行了,王爷这么大的人,这样说话也不显矫情。”
还是败在秦王这矫情的言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