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月的手太快,柳望舒制止都来不及,想要关门,门却被扒上来的人死死卡住,“官爷帮帮忙,我女儿不见了,她要被人拐走了,我也活不了了。”
柳望舒只能把柳思月往后拉,她挡在前面,让柳思月和柳瑶光坐在马车最深处,“大娘,不是我不帮你,你看我这车里也只有这几个人,马车外的家丁也让人冲散了,你在我这痴缠,不如早去找巡逻的捕快,不要耽误了。”
“好心的小姐,求求你帮帮我。”那人仿佛听不懂话,还伸出手来抓柳望舒。
柳望舒从开着的门看过去,四周都是人,随车的家丁已经被挤的不见踪影,车夫一手艰难的握着缰绳,让马不要失控,还想回头驱赶这莫名的女人,但是分身乏术。
“紧紧抓着桌子,不要被拽出去。”柳望舒回头急促的对两人交代说。
柳瑶光紧紧抓着她,“大姐姐抓紧我。”柳望舒挡在她们身前,也没有刻意抓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柳望舒又追着说一句,她松开柳瑶光的手,“我去试试能不能把门关上。“
仿佛只有一瞬,柳望舒放在门边的手接触到那个女人,被反手抓住,一个用力,柳望舒就被拖出了马车外。
“啊——“”
“大姐姐。”两声尖叫同时响起,车夫心下一惊松开缰绳回到车前看,车门大开,里头原本坐着的三位小姐只剩下两位。
“大姐姐被人拖走了,你快去找啊。”柳瑶光冲到门口,四下望去,都是挤挤攘攘的人,哪里还能看到柳望舒的身影。
车夫都要跪下了,大姑娘不见了他也着急,但他真的去找了,这车上两位小姐要也出了闪失,那他真的是没回路了。
他把门用力关上,“姑娘在里头坐稳了,咱们现在得先回去,找着人才能有人去找大姑娘,多耽搁一分,大姑娘就多一份危险。”
之前顾及人群,牵着马车慢慢走,现在也顾不得,一抽马屁股,让它跑起来,行人怕被踩,自然要向两边分散。
秦王坐在彩楼里优哉游哉看底下拥挤人潮,有亲卫从远处施轻功从人群头顶越过,“王爷,不好了,王妃被人掳走了。”
秦王的茶杯僵在唇边。
“她不是在她柳家的彩楼待着吗?”
“柳家的人呢?”
“柳大人担心人潮拥挤,会困在彩楼,就让柳夫人先带着王妃及其弟妹先回去。但是随行的家丁被人群冲散,我们的人算是跟的紧的,但是看到马车门开觉得不对凑上去,还是晚了,王妃被一个女人拽走了。”
“应当是有人接应,很快就在人群中失去了踪影。”
“单只掳走柳望舒一个人?”秦王捏碎了茶杯,“让王妃亲卫全出去找,拿本王的腰牌去找京兆尹,在城门口设卡,仔细检查。”
“如有消息,素来回报。”
“是。”
遇上大节庆祝的时候,人拐子总会出来顺水摸鱼,总有一两个家庭会发生意外,骨肉分离,这时候拐没人看管的小孩最多,好控制,好移动,好出手。
但是今年奇怪的是拐走了年轻女子,好不容易掉在湖里的人都捞上来,拥挤的人也形成有序的频率各自散去时,第一个哭喊的女人出现,“我女儿呢,谁看见我女儿呢。”
一听这哭声就知道是遇见人拐子了,骂一句人拐子可恨,忙看好自己的家人,急着回家。
巡城捕快,衙兵一口气没歇,接了人家的报案,就要拿着粗略画出来的画像去找人。
不过一下的功夫,就有四个妙龄女子不见了踪影,同时四处分散的捕快都接到一个家丁模样人的报案,“我家大小姐被人掳走了,快去找。”
等问清楚是哪家大小姐,知道正是才被下旨赐婚的楚王妃,柳家长女,都手脚发软,不约而同的叫人速回府衙禀告。
乖乖,这要是找不到,秦王还不得把京兆尹衙门拆了。
柳家知道消息时,这个消息也传遍了京城上下,都知道秦王妃被人掳走了,这后院夫人女子闻听都摇头,这个伎俩,这个速度,怕是秦王妃挡了谁的道,要让她当不成这个王妃。
京兆尹反应很快,全城的青楼立时被控制住,任后面是什么靠山,鸨母都被压着问平常卖货过来的人,楼里上上下下都被搜了个干净,倒是发现几个之前被报案说失踪的女子,但是秦王妃却是没有。
师爷安慰大人说,“没找到是好事,说明王妃没有落到这腌渍地。”
“官窑外还有私窑,这妙龄女子被掳还有其他的用处吗?”京兆尹大人眉毛紧紧锁在一处,“城门处仔细盘查,让各里长盘查辖内,可有可疑人。”
柳望舒被人拖出马车外就被捂住了嘴,后颈被人砍了一下,就没了意识,等有意识后,就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大竹筐里,从外望去竹筐被放在手推上摇摇晃晃,而她手脚无力,喉带发紧,动不了,也出不了声。
“这城门查的也太早了些,按说柳家没那么快知道,也没那么快布置。”推车的人晦气的说。
“王爷只想让她丢了名节,实在不行,等会我们把她扒光了往大街上一扔就是了。”扶着竹筐的人说。
“你疯了,你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刺激秦王和柳家,若他们存心想要追究,你真以为查不到我们头上?”推车的人说,“王爷只是不想让她当成秦王妃,但是没说要她的命。”
扒光了容易,她还怎么活。
柳望舒听了一二就明白自己的处境,想明白晋王冲着她来,那瑶光她们应当是安全的,柳望舒不由长舒一口气。若是未婚女子,对名节看的重,柳望舒到底不是真正的未婚女子,重活一世,这些东西已经看淡,重生后她自己也想过自毁名节,但是想到她是长女,她自毁容易,连累着她们都要被人说嘴,说亲上有碍,柳望舒才作罢。
柳望舒从头上扯下一根簪子握在掌心里,若真遇到那刻,带走一个不亏,带走两个她就赚了。
只是晋王,还是这般阴毒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