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寿堂待到大半夜，柳望舒才回栖霞阁，玉钿守家不明所以，“下午有人来把李妈妈的房间翻了一遍，过后还贴上封条，可是出什么事了？”

跟着柳望舒听完全程的玉摇面色苍白，不发一语。

“李妈妈有些账目上的不清白，以后不能再留在我们身边了。”柳望舒说，“你若是在府中听到什么不好听的，也不要跟人起争执。”

“李妈妈可是姑娘的奶娘。”玉钿不解，但是看柳望舒疲惫，也就不再说，端了热水来伺候她洗漱。

从李妈妈家里抄捡出来的数量是个令人惊讶的数字，李妈妈聪明，从不会拿空，只是账目上多的，她才拿一两样，柳朗疼爱女儿，柳望舒说是柳府第一财主也不为过，而且柳望舒生母的嫁妆也早在柳望舒十四岁生日后移交给她保管。

结果没少被李妈妈中饱私囊，这还是霍雪莲一眼看出来，从李妈妈家抄出来的东西有林梦月的陪嫁之物。

原本只是内院之事，处理了告诉柳朗一声就成，但是因为动了林梦月的嫁妆，柳朗很快就过来旁听，知道具体明细还不能一时比对出来就说，“证据确凿后把人送到京兆尹，按照律法审判。”

奴仆偷盗主家财物，按情节轻重来判，多少也按主家的意愿来判，并不会直接判死刑那么严重，但是打几板子流放是免不了的。

李妈妈是柳老夫人亲自选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气的老夫人当即说话就不利索了，忙被陈姑姑搀扶着回去休息。

这烂摊子事她不管了，随霍雪莲去处理。

最后李妈妈杖二十，徒千里，一家子有身契的被发卖，没有身契的一人收拾一个小包裹，从家里搬出去，那院子是柳家置办给奴仆住的，既然不在柳府当差，自然是不能住的。

孟妈情节恶劣，但是所涉金额不多，杖十五，徒三百里，徒三百里就可以出钱赎罪，免于徒刑。

柳天璇柳天玑因为孟妈的事惴惴不安，霍雪莲就又把她们接到主院来住，“你们也不是还没断奶的娃娃，离不开奶娘，她欺负你们年幼，做下这等错事，现在发现还是好的，她只能图钱，等到你们长大了，她这样心思歹毒的人，还不知道会害你们什么。”

“等忙过了这阵，我去找几个品行端正的嬷嬷来伺候你们，平日可教导你们礼仪规矩，等日后随你们出嫁，也能在夫家帮衬着你。”

柳家闹这么一场不大不小的事，虽然只处置了几个奶娘，但是对于其他的奴仆也是威慑，最近做事都小心了许多，不敢造次。

柳老夫人说家里乱糟糟的，呆着闹心，说带几个孩子去南山寺住几天，南山寺香火不及其他寺庙灵验，但是位于南山，风景优美，客舍特别多，是休闲散心的好去处。

柳老夫人在南山寺长期包有一个院子，无论什么去都有地住，今日去的人有些多，归置了大半天，柳老夫人靠着靠枕闭目养神，“她们都安置妥当了？”

大姑娘帮着安排，一下就安排好了。“陈姑姑说，”大的几个姑娘都在房里休息，晖哥儿带着四姑娘五姑娘去后山玩去了。“

“伺候的人跟上，不要出什么岔子。”柳老夫人说。

“这是当然。”陈姑姑说。

柳老夫人闭上眼，“你看大姑娘如何？”

“大姑娘？”陈姑姑问，“大姑娘挺好的呀，老夫人想问什么？”

“太快了，这一切都太快了。”柳老夫人说，“直到今天我都没想明白，李妈妈的事。”

“难道李妈妈是被陷害的？”

“这么多的财物，怎么可能是陷害，但是不是这样爆出来，这样爆出来没有回转之地，闹的也难堪。”柳老夫人说，“玉摇一直说大姑娘已经不信任她们了，我起初没当回事，现在细想，从孟妈开始埋桩也是有迹可循。”

“四丫头五丫头透明样的人物，大姑娘之前也没表现出多热切，为什么这段时间就给她们送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倒像是做饵。”

“不至于吧。”陈姑姑说，“大姑娘这么心机深沉的对自己人是为什么呀？”

“从她从宫里出来就不对劲，思月的事也是，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柳老夫人说，“在南山寺多呆呆，让禅师替她念念，别是在宫里招惹了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