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雪莲拿着请帖跟柳朗商量,“辉哥才十岁,王爷请他去打马球,这不是胡闹吗?”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辉哥的名头想让望舒去呢。”柳朗拿着名单,上头都是些宗亲姻亲,除此之外就是周家兄妹。
“那我去回绝了他?”霍雪莲试探的问。
“不用,让望舒陪着辉哥去吧。”柳朗说,旨意都已经下了,柳望舒能安安稳稳的当上秦王妃就是他现在的愿望,秦王识趣,柳朗也不想棒打鸳鸯,两人婚前培养些感情,也不是坏事。
柳望舒那自然没有什么不肯,她正有事想问秦王,既然辉哥要去,其他人也都一起去,柳思月闭门思过了很久,实在想出去放风,拉下脸来问她能不能去。
“你既然想去自然是能去。”柳望舒说,“外人看,我们还是一家子。”
柳思月心口发酸。“但是大姐姐再也不会当我是一家子了是吗?”
“你若不害我,我也不会为难你。”柳望舒说,“但是只要你有一丝妨碍我的心,让我知道了,我定会让你后悔。”
柳思月畏缩一下,“我为什么害大姐姐,十几年朝夕相处,大姐姐就是这么想我的。”
马场也不想去了自己捂在被子里哭泣,傅芸听闻她从栖霞阁里出来又哭了,过来安抚,“就是有些委屈,二姑娘也生忍着,秦王的邀请,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去。”
“我不去。”柳思月从被子下闷声道,“谁爱去谁去,我不稀罕。”
“我的姑娘,你可要稀罕。”傅芸说,“大姑娘已经是王妃了,二姑娘若嫁的差了,日后大姑娘眼里更加没有姑娘,秦王的马场上都是些勋贵子弟,二姑娘在其中找到好姻缘,以后丈夫得用,大姑娘也会高看姑娘一眼。”
柳思月闷不做声。
“夫人如今已经在相看姑娘的亲事,不是些穷酸举人,就是些分不到多少家产的次子,姑娘,你不跟着大姑娘出去交际,只能听凭夫人做主了。”傅芸着急道。
“无论如何也争不过大姐姐的,索性夫人让我嫁谁我就嫁谁好了,如了夫人的意,嫁妆上还能好看些。”柳思月说完想起,柳望舒曾经和她看过娘的嫁妆,厚厚的几大本,柳望舒当时还说咱们姐妹一人一半,我让你先选。
那些丰厚的嫁妆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柳思月又扎进被子里,眼泪不自主的往外流,不是一个娘肚子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姑娘,人的命还是要靠自己挣的,如别人的意是不行的。”傅芸苦口婆心的劝,“不瞒你说,我当初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当初如果我认命,让我爹把我嫁给一个肚满肠肥的员外做继室,你现在就不会是官家小姐了。”
“我自甘自愿跑去滇南给表哥做妾,别人怎么说我下贱,我都不后悔,至少你是官家小姐,你弟弟也能得很好的教育,日后科举入仕,有你爹的帮衬,也能撑起门楣。”
“我的好姑娘,这满府里可只有你是有亲弟弟的,你嫁得好,以后能帮衬你弟弟,等你弟弟入仕了又能替你在娘家撑腰,这多好啊。”
“你走你走,我不想听你说。”柳思月闷在被子里发脾气。
到了当天,柳思月妆戴一新脸上不情不愿的出现,还特意上了柳天璇柳天玑的马车,不和柳望舒一起,柳望舒让辉哥跟她一辆车,还有柳瑶光,一行人往秦王马场驶去。
中途和周宁的马车碰上,周宁钻进柳望舒的马车,把柳清辉拎出去让周家大哥带着骑马,他们是亲姨表兄弟,随意的很。
“听说秦王马场很大很阔气,托你的福,我也能进去看看。”周宁和柳瑶光打完招呼后对柳望舒说。
“你今日没穿骑装,不准备打马球吗?”周宁看她一身兰色衫裙,美则美矣,却不适合骑马。
“王爷邀请辉哥打马球,我只是陪辉哥去的。”
周宁脸一下就垮下来,“啊,你不打啊,那我岂不是也只能在边上看着,看辉哥打马球有什么好看的,他有马球棍高吗?”
“瞎说,比马球棍还是高了那么一点。”柳望舒笑说。
秦王的马场确实很大,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地,周围围着一圈房子,有全围住的,也有只有顶,三面空旷的。柳望舒带着弟弟妹妹去正庭,秦王以及其他人都已经在了,秦王站起来替他们介绍,“这是勃王,这是卓郡王,安阳郡主,安阳郡主的童养夫,啊,不是不是,是陈国公家的小公子。“
“这边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本王的王妃,柳望舒。”
“余下就是本王的小姨子们和小舅子,那边兵部周大人家的公子小姐,也是本王的表舅子表姨子。”
柳望舒被秦王的介绍弄的脸热,深吸气给各位见礼,他们却都躲了过去,笑嘻嘻说,”担不起王嫂的礼,该是我们给王嫂行礼才是。“
“王兄太着急了,等不到婚礼,先见了新嫂子。”
“还未走礼,算不得。”纵使柳望舒已经嫁过一回,调笑中也不能坦然以王嫂自居,“先各论各的吧。”领着弟弟妹妹给对面的王爷郡王郡主见礼,后来他们非要行礼,柳望舒也半侧着身体虚受了。
马场里好玩的可多,也不用招呼,各自把柳望舒带来的人分开领了去,只留下柳望舒和秦王面对面站着。
“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带着他们玩,绝对尽兴。“
“那只剩下王爷,想带我去玩什么?”柳望舒看他,她可不是没见识的女子,不要怂,不要自乱阵脚。
秦王靠前一步,微微低头,“王妃想玩什么,本王自当陪同。”
柳望舒又些不自在的偏头,移开步子,“我来其实是有事要问王爷。“
秦王步步趋同,闻着她的头发香,“你问,本王自然知无不尽,言无不答。”
柳望舒回头看他,眼神亮晶晶的,“晋王门口的女子是王爷布置的吗?
她当真死了吗?“
秦王挑眉,“是。”
“没死。”
“那就好。”柳望舒轻吁一口气,没有无辜人死亡那就最好,“那肚子里的孩子?”
“假的。”秦王说,“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本王布置的?”
“除了王爷谁还会费尽周折这么做呢?”
“那为什么本王会费尽周折这么做呢?”秦王又反问道。
柳望舒头偏转过去不回话,耳朵却悄悄红了,就像她被掳走自然要报一口怨气,秦王费尽周折也是要出这一口恶气,替柳望舒出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