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的人才懒散地接通电话，第一句话便是：“我已经回国了，正在倒时差呢。”

顾君盛脸上，再也没有了方才的无辜，转而被一抹冷厉取代：“竹空不是寻常人。”

电话那头顿了顿，那人的声音也严肃起来：“你试过他了？”

“十分钟。”顾君盛看着自己的手表：“只需要十分钟，他就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离开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

“看来，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顾君盛没有笑容，只沉声道：“盯紧他。”

随即，便挂断电话。

另一边。

韩晴空与竹空一同在医院楼下吃饭。

竹空面色阴沉，盯着桌上的各种菜色，却一言不发。

韩晴空更是满面尴尬：“竹空，顾君盛生病了。他现在的有些举动，你不能把他当成正常人来对待。”

竹空挑眉，抬眼对上韩晴空的目光。

韩晴空局促地解释道：“他现在失忆了，虽然大夫没有说他失智，但是我个人觉得，他现在的智力水平也不是很高。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总不能跟一个智障斤斤计较吧。”

韩晴空说着，不由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心中暗道：这话可千万不能被顾君盛听到，否则不知道他会如何折磨自己呢。

眼前的竹空面色慢慢顿了下来，漆黑的双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狠戾之色。

韩晴空以为，竹空还在恼火，接着道：“这样吧，我代替顾君盛给你赔礼道歉。”

说着，韩晴空端起面前的鸡尾酒，对竹空做了个敬酒的手势。

竹空却久久未动，微微蹙着双眼，盯着韩晴空，缓缓问道：“韩小姐是真的觉得，顾先生失忆了吗？”

闻言，韩晴空不由一愣。

她端着酒杯的手缓缓落下，一脸迷惘地望着竹空：“不然呢？”

韩晴空低着头，思索着从车祸发生到现在的一切事情：“大夫都说了，他失忆了。难道，大夫还会说错吗？”

竹空也拧着眉头，好一会儿之后，才望向韩晴空，递上一抹笑容：“也许是我多想了。韩小姐不必把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我做护工的那些年，别说是像顾先生这样的患者了，即便是真正的低智儿童，我也能照顾得来。”

竹空说话时，咬着后槽牙，以至于这句话听上去总是哪里奇奇怪怪。

韩晴空只能赔着尴尬的笑容，指了指面前的餐盘：“吃些东西吧。”

这顿饭，韩晴空吃得可谓是食不知味。

奇怪的是，对面的竹空也不知是不是还在因为今日的事情恼火，也是一言不发地吃完了整顿饭。

结了帐，竹空却说自己家中有事，今天怕是不能接着照顾顾君盛了。

韩晴空知道，他定然是还在为了今日的事情生气。

到底是顾君盛做错了事，韩晴空也没法阻拦竹空，只能由着他离开。

待到脱离了韩晴空的视线，竹空才收住脚步，拨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蔡成洲刚刚接通，还不等开口，就听到竹空冷声道：“顾君盛没有失忆。”

蔡成洲微微一愣。

“只要有顾君盛一天，顾家就不会陷入危机。必须要让他不能再管顾家的事情。”竹空说完，不给蔡成洲回话的机会，已经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