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驸马为这俩雏儿这般豁得出去?
张不群喝道:驸马薛绍!你这般说辞,说这把火是你放的,被抓去刑部,可知有何后果?你得担负全部罪责!
薛绍淡然一笑,随口吟道:吉凶祸福有来由,但要深知不要忧。只见火光烧润屋,不闻风浪覆虚舟。名为公器无多取,利是身灾合少求。
这是白居易的诗。
乐天先生还得九十年才出生。
薛绍瞧瞧观众见他站出来顶罪都这么意外,为了说服观众,就习惯性地装个批。
吟罢,他说道:如何论罪,悉听尊便,来吧。
说罢,薛绍淡定地伸出双手,做束手就擒状。
众人听着驸马爷随口吟诗,都愣了愣。
厍狄娜扎愣怔地咀嚼着这首诗。
她只能一声悲叹。
她虽然已经深知驸马的高洁傲骨,但此诗从驸马口中吟出,依然让她心生震撼。
稍懂诗的人,都不难听出这首诗的分量。
张不群也愣着神。
都说驸马才情盖世,但这出口成章得也太吓人了吧?
这首诗,又是绝品之作啊!
但公事归公事,即是驸马认罪,那再好不过,先抓回去审理再说。
张不群喝道:来啊!拿下驸马薛绍!
一片安静。
没人动作。
薛绍:
张不群:
张不群看看众飞骑,喝道:北衙禁军听令,拿下驸马薛绍!
众飞骑还是没动。
其中一位雄壮军士走前来,只见他虎背熊腰,端的是条千人敌的汉子。
雄壮军士先对薛绍拱拱手,又对张不群行个军礼,说道:恕难从命,大人恕罪。
张不群愣愣,怒道:何谓恕难从命!?本侍郎令你立马捉拿薛绍归案!否则治你抗命之罪!
雄壮军士神色刚毅,一脸凛然之色,说道:卑下眼下供大人差遣,不尊大人之令是抗命,须得军法处置,这些卑下都明白。只是捉拿驸马之事我等弟兄做不得,如何治罪,悉听尊便!
薛绍:
张不群恼羞成怒,喝问道:你们为何就不能捉驸马归案!?
雄壮军士沉定道:驸马研制出四味行军仙药,在千难万难之中制出二十万套仙药供应军中弟兄,不知将有多少弟兄因为驸马的无私奉献而活命,军中弟兄对驸马感恩戴德。卑下和众弟兄有的从安西都护府归来,有的从北庭、安北都护府归来,边地每日都有血战,幸得长安朝中有驸马这般有良知的人,弟兄们的血才不至于白流。我等深知驸马恩德,所以这捉拿驸马之事,我等万万做不出来!众弟兄虽是粗人,但也知晓一个知恩图报的道理,背信弃义之事万不敢干!
薛绍:
为何这世上总有这么多矫情的人?
张不群语塞,只能又厉声喝道:尔等敢不从命!?
这一声喝已经满是色厉内荏的味道。
雄壮军士冷喝一声:敢问诸位,愿捉拿驸马否?
否!
二十名飞骑精锐齐声怒喝。
呼声震天。
喝罢,雄壮军士又凛然说道:若是弟兄们今日捉拿了驸马,熊渠营的弟兄今夜就得冲进禁军北衙来抓我们弟兄去问罪。今日动了驸马一根手指头,来日右武卫将军、夏州都督、丰州都督、右鹰扬将军、河源军经略大使必不会放过我等。敢问诸位,敢捉拿驸马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