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敖子琰的武功自然要高出芈凰许多,即使抱着她,不到一会,二人就绕过各处巡逻的禁军还有宴会上的客人,来到上书房,然后有宫人见到他们出现,立即行礼。
若敖子琰带着芈凰站定,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守在外面,不要任何人进来,今日就留我和太女在此!”
“是,驸马!”
所有上书房的宫人都认得芈凰和若敖子琰,没有多说,全部鱼贯而出。
初秋的天气,微微浸凉,可是上书房的院子里,几排房舍,粗壮的芭蕉树在每个屋檐下,微微摇曳,幽兰芳草,点缀其间,举目望去,清幽无比,正是一个读书的好去处。
若敖子琰牵着芈凰,“吱嘎”一声,一手推开上书房沉重的木门,那些过往的记忆随着若敖子琰点起的烛台,缓缓点亮记忆晦暗的角落。
安静的上书房此时空无一人,昏黄的烛光下,只有一排排长案书桌,然后背后一落落摆放整齐的书简堆在一排排书架上。
寂静无声。
这真是个她不想来,而曾经却一次次不得不来的地方。
在这里,她前世今生,两世受尽了各种欺凌和羞辱。
却不得不隐忍一切,努力求学。
若敖子琰拉着她,漫步走到二人曾经坐着临窗边的两张书桌前,自己盘腿坐到后排一张长案后,仰头看着芈凰笑道,“还记得这个位置吗?你坐前面,我坐后面。”
“嗯!”
芈凰点头,低头看着他,忍不住吐槽道,“那些年,我每天都能听到你在后面嘲笑我。怎么这么笨!笨死了!”
“真的好讨厌,当时那个坐在我后面的你!”
讨厌的不要不要的。
而她却不能说。
只能忍着。
谁叫他是上书房的太子爷。
如果他一个不高兴,会有更多人来欺负她。
“我也觉得当时怎么看你怎么来气!”若敖子琰闻言双眼含笑地恨恨说道。
“我和成嘉打赌,特后悔,当时鬼使神差怎么选了你,后来发现你笨到可以。”若敖子琰抱臂轻哼一声。
“打赌很有意思吗?”芈凰突然觉得有一丝生气,瞪着某人。
感觉自己就像是他们玩的一个游戏。
而最后,游戏他赢了。
她只是他游戏的一个赌注罢了。
若敖子琰见她生气,更加一笑,什么都不说地把她拉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发顶。
芈凰觉得还是生气,可是头上的大手温热的掌心又让她觉得这些好像都不重要。
二人倚着圆形的窗台靠坐着,若敖子琰指着窗台外的两棵芭蕉树,只听他在耳边轻轻说道。
“诺,十一年前,春夏交分的那天,本来晴空万里,突然下起了雷霆暴雨,当时我和成嘉就站在我们现在的这个位置,在打赌。
而你被芈昭为了一本潘太师手抄的竹简,欺负惨了,然后成嘉当时说我们要不要再来赌一赌,我就说好啊,赌什么。
他指着窗外站着的芈昭和跪着的你,然后就说,那就赌两位公主吧,看她们以后谁厉害。”
芈凰闻言在脑海中不断搜索着那天的记忆。
十一年前,下着大雨,芭蕉树下,芈昭和她抢那本潘太师的手札。
芈凰拧眉,噢,原来是那天啊!
那天她恰好又蹲在上书房的窗台下,一边看着潘台师的手札,一边玩着手边的那三块小石头,一边默默等成嘉出现,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次。
可是刚刚重活过来的她却还抱着这个稀迹,希望他会出现,就像白龙池边一样。
就是重生来拯救自己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