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达收回目光,笑笑。
“没什么,走吧。”
眼见若敖六部全部离开大殿,阿信当即命人守在殿外,才单独上前,将布包中的一封密奏呈上,压低声音道,“太女,这是我们刚刚截获的密信!”
“什么密信?”
芈凰看着手中的信没有翻开,但是能让阿信如此神色紧张的密信必定不简单问道。
“若敖二部送出城的密信!”
阿信从怀中拿出截获的信使身上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个“二”字,这是二部的令牌。
“齐达?”
芈凰接过,目光穿过大殿,穿过紧闭的朱门,望向殿外还没有走远的齐达等人。
“我手下的兄弟本来只是奉命,防备刚刚归降的第六部复叛,与城外通风报信,里应外合。可是没想到真有人派人秘密翻过后山,沿湖出城,于是我们的人偷偷截获了这批人,可却不是六部,而是二部。”
“知道了!”
“把这封信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佯装成若敖越椒干的,然后通知齐达!”
芈凰闻言将手中的令牌和帛书递了回去,命道。
“是!”
阿信领命,只是浓眉深皱道,“可是太女,他们没有经过太女允许就随意发出密信……明显心有二意,而如今若敖越椒也在攻打我们,不得不防!……”
“信中的内容,阿信更担心若是送到驸马手中,会出大乱!”
“好了,这只是正常地送信,不要多想!也不要到处乱传!”
芈凰目光如炬,看着阿信,抬手截住了他后面的话,坚定地说道,“我与驸马夫妻一体,而驸马正在北伐,需要清楚地了解国内的所有境况,才能为北归做好一切准备,就算齐达他们不派人送信,我也已经派苏从送信了!”
“是,太女!”
阿信拱手。
却还是有些担心地一步一回头。
而芈凰徐步踱回寝宫,神色莫名地看着窗外那株枯木在风雨中一点点腐朽。
目光深深浅浅,穿透大雨,极力地想要看见那个身在北境的一大一小男人。
也不知道庄儿现在到北地了吗?
他收到消息了没有?
而他会怎样?
完全无法预知的未来,就像这场大雨阻隔了一切,让她彻夜辗转难寐。
……
此事过后没有两天,成嘉的伤寒症突然加重,高烧不止,甚至到了无法起身的地步,只能隔着床帷听医老在帷幕外面跳着脚骂他“蠢蠢蠢”。
他想笑一声,或者回骂回去的力气都没有,全身即使裹着再厚的被子,殿内烧着再旺的火炉,也全身寒冷无比,只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任静安在外面,面红耳赤与医老争来争去。
“公子哪里蠢了?”
“公子好不容易从越椒的刺杀中冲了出来,又赶上国中这样的大乱。”
“为了赶往凤凰山又坚持了这么久!”
“难道为了平定内乱,不顾自己叫蠢”
“你这老家伙,平日里就叽叽嚓嚓,现在还在这吵,我家公子不跟你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家伙一般见识,可是静安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好好给我照看公子!”
“小心小爷我拳头伺候!”
“你!……你这个臭小子!”
医老被拎着脖子透不过气,骂了半天,最后自己也没理了。
陈晃成大心等也在一边劝架,申无畏他们心底担心,却不知如何是好。
在这些混沌一片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个女子沉沉的声音,“全都出去,这里留阿朱带人照料就行,所有人不准再拿公务打扰成右徒!”
“有任何问题找我和太师禀报!”
“是!”
“齐达,姚军,霍刀,欧阳奈,若敖子墉,陈司败,申咸尹,成左尹,你们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