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万物寂寥
蛮族男子搂着三两个女人便沉沉睡去,猎兽归来,这是他们难得的宁静时刻。
而在地窖深处,一个骨瘦嶙峋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到阿奴的身前,弯下身去,从其腰间取出一个竹筒。
竹筒不大,只有两指宽,却带着股腥味。
身影颤抖着手将其打开,一道黑亮的长条物从其中爬出。
透过微弱的荧光,勉强可以看到是只蜈蚣,摆动的身下百足,向着阿奴的口鼻爬去。
“嗯?”
阿奴眉头紧皱,虽在昏迷,却本能的在抗拒外物入体,奈何那只蜈蚣速度极快,不过数息的时间,便从其口中爬进,寻不到踪影。
“再过一些时间,就该醒了,还有事要去做啊。”身影低语着,露出诡异的笑容,像是一些不可名状的生灵。
阴冷的地窖,沉重的呼吸声响起,阿奴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感鼻中一阵疼痛,说不出的难受。
“呼”阿奴艰难的撑起身子,依靠在墙边,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地窖,独自发呆,许久后,才喃喃道:“万山,蛮族,欠你们的我都还了,是时候了。”
自从五年前,他被蛮族从大山中带回,第一日起便被疯狂采血,此外,更有来至蛮族男子的虐待,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整条胳膊都被其卸下,无一日安宁。而这种情况直到他身体出现状况,患上不治之症后,蛮族才有些收敛,将其囚禁在地窖,命其每隔数日便做出一枚所谓的红丸。
“该忙起来了。”阿奴从怀中抽出一把惨白色的骨刃,似笑非笑着,下一秒,没有丝毫犹豫的将那般骨刃刺进了脚后。
瞬间,其血飞溅,散落一地,可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刀又一刀,不知疼痛般不断刺激脚踝处。
一炷香的时间后,随着两声硬物落地的声响,阿奴才停了下来,将骨刃收回,扶着墙艰难的起身。
“哗啦啦!”
只听一阵声响,那束缚着他的铁链,竟毫无阻碍的从其脚上滑落,没有一丝阻碍。
“它饿了。”
说罢,阿奴瘸拐着脚,一步步的走到蛮族储存食物的密室中,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食物,却没有过多的停留,只随手拖过半截蛮兽大腿,步履阑珊的向着地窖另一端走去。
在一阵若有若无的敲击声中,阿奴的身影消失在了地窖。
无名之地
地风拂过狭长的密道,掀起阵阵血腥。
一个消瘦的身影拖拽着蛮兽肢体,在其间行走,常年的非人虐待使其身体有些病态的惨白,消瘦的脸上更是看不出丝毫情绪。
无人可以想象,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能让一个十二三岁,本应童真的孩子,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密道之中,地风依旧,带着丝丝凉意。
步行百步后,隐隐有水流声藏于风中,随着不断的深入,声音也愈加清晰。
又行数十步,阿奴立足于此,身前是一处天然的洞穴,更远处,一座座巍峨的地宫矗立在那。
洞穴之中,四周顽石密布,不见草植,身下浑浊的河流湍急,奔流不息,不时吹起的地风,伴着这水流声,呼呼作响,仿若有生灵在此地沉眠。
浊河对岸,座座地宫矗立,皆是青顶红柱,不知修建于何年,漫长岁月以过,虽已破败,却依旧可寻曾经的辉煌。
阿奴立于原地,稍作休息后,登上石桥,注视着眼前那庞大的宫群,没有过多的停留。
许久后,他步入其中一处偏殿。
此地阴森,白骨如星散落一地,在其中央,摆放着一尊古刹模样的石像,身前是一口鼎状的香炉,尚有三两支香未曾燃尽。
“快了吧,或许今晚便可功成。”阿奴凝视着石像,楠楠自语道。
五年来,他不止一次尝试逃离地窖,虽都失败,却意外寻到了些物件,其中一张破旧的地图记载着一处不为人知的地下宫殿,有文字记录,乃是蛮族先祖立身界外的根本,却不知为何沉入地下,连蛮族也鲜有人知。
几番探寻后,他终是寻到了这里,靠着地图上寥寥无几的记录和一副深奥晦涩的残阵,获悉了这里的秘辛。
“开始吧。”阿奴轻语道,随后走道石像身前,吃力的俯下身子,从其脚下挖出一个麻布袋子,其中是这数月来他准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