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泪眼模糊的看着慕冷岩的车子越行越远,皓皓的哭声还犹在耳边,高幸和林响从后面走了过来,林响揽她的肩膀,云歌嘤嘤的哭出声。
高幸表情有些奇怪,也没问多余的话,只是在心底暗自将慕冷岩和傲天比了又比。
回酒店的时候云歌坐在车里就是闷闷不乐,高幸安慰道,“想皓皓的话,以后将他接回来就是,后天就要进行政府工程的招标了,打起精神来吧!”
“是呀,等这些事情过了后,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别伤心了!”林响用力的拍了拍云歌的肩膀,示意她打起精神来。
云歌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没事,这次招标我们不能松懈,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一定要取得成功!”
“加油……”
“加油!”
黑暗的房间内,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室外的光线,没有开灯,只有一抹小火苗在黑暗中忽闪着,映照在一张布满寒霜的脸颊上,让人一眼望去,有些心惊胆战。
门“咯吱……”一声敞开了,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踩着夜色走了进来,见到慵懒靠在沙发上的男子,他们微微的躬了躬身子。
“天哥,你让我们安排的弟兄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傲天一瞬不瞬的看着手里渐渐燃尽的香烟,目光如炬,声音冷冽,“很好,后台早上八点准时守在a市的入关处,我会让阿豹带你们认人,记得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
“是……天哥!”男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靠在沙发上的傲天懒懒的吐出一长串的烟圈,唇角渐渐勾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是的,只要在后台早上竞标的时候,香港财团没有出现在竞标现场,那按照黄秘书长的话,这块地他天皇娱乐是拿定了。
想到此,傲天一直不悦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关节错位的声响,起身,想要活动下筋骨,却一不小心拉到了旧伤,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了一样,他痛的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走进浴室,他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身上到处已经结痂了的伤疤,眉头紧蹙。
一直都觉得男人身上有很多的伤痕,那会让自己有更多的江湖味道,但是此时此刻的傲天,看着自己这一身的伤痕,却没有了多年前那种肤浅的想法,这些伤痕,很多年前,都是因为云歌而来。
清晰的落地镜内,傲天似乎看见多年前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孩,颤抖着双手为他包扎伤口的情景,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关切,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可是却将胆小的她吓得眼泪双流的,第一次,在黑社会里,正混得风生水起的老大傲天,居然被她的眼泪打败,让他对她的泪毫无招架之力。
胸口的一处伤疤,应该说是傲天最痛的一处伤口了,子道擦过心脏外沿,穿膛而过,他昏迷了整整两个星期,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连一半都没有。
那时的他完全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他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独自前行,耳边似乎总是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那哭声缠绵悱恻,凄苦绵长,听得人心碎。
他在黑暗中不由自主的朝前走着,像是冥冥之中有种异界的力量在推着他,不能回头,但是身后传来的哭声却又像是在召唤着他,让他回头,再回头,不要走……
他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挣扎了许久,尽管每回头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他还是毅然循着那哭泣的方向艰难的迈去。
手术后醒来,看见的是一张清瘦还带着泪痕的脸,他刚一睁开双眼,自己打着盐水的手就被她紧紧握住,她欣喜得只知道默默流泪,傻傻的望着她。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天堂也不过如此,就是守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蜕变,由当年青涩的小女孩成长成叱咤风云的商界女强人。
第一次和她有了亲密的关系,她嘤嘤的伏在他胸口哭了很久,他以为是自己勉强了她,所以当下就在心里发誓,他要对她好,一辈子。
然后他们的关系,不冷不热,不亲不近,有些远,远到可以像陌生人一样擦家而过都可以装作不认识,却又可以亲密到在漆黑的夜里抵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