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有说完,从一旁跑出来一个小豆丁。
小豆丁本来想着去抱哥哥的腿,瞧见有旁人在,就止住了动作,慢慢走到哥哥旁边,板着一张小脸。
女子看见他,规规矩矩行了礼:“三殿下安。”
小豆丁也不认识她,说了句免礼,就没有旁的话了。
贺兰钰牵着小豆丁的手,正准备回去,忽的听那女子又道:“殿下,民女方才从大殿内出来,一时迷了路,身边丫鬟也不见了,不知可否与殿下同路?”
小豆丁人小,却也不好糊弄,疑惑道:“大殿就在前面,这也能迷路?”
他都不会迷路,不过几个拐角而已,且那大殿内有歌舞声传来,寻着声音就能过去,这都过不去,也是少见。
跟在两人身后的太监不着痕迹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女子应当是户部侍郎之女,名唤阮若薇,在京城中颇有才名。
阮若薇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但还是忍了下来,垂了眼,声音似乎有些委屈:“回殿下,民女自小不辩方向,与常人不同,故而常常迷路。”
她也没有撒谎,她确实分不清方向,只不过也没有特别严重。
小豆丁点了点头,说道:“即然如此,那你跟在后面吧。”
阮若薇福了福身,欣喜道:“多谢殿下。”
她抬眼看了一眼三殿下身边的少年,没有过多逾越,此事急不得,她得徐徐图之。
她提起步子,看贺兰钰同三殿下往前走,也跟了上去,离的不远不近,十分规矩,倒真的像是迷了路似的,临到大殿,她福了福身,主动离开,礼数也算周全。
一旁的太监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
贺兰钰带着小豆丁又回到了宴会上,夜渐渐深了,宴会也到了尾声,三个小豆丁也打起了哈欠。
贺兰钰让人同皇后舅母说了一声,便带着三个小豆丁先回去,让他们睡觉。
翌日。
贺兰钰本想着舅舅的生辰已经过去,他也要启程回云桥县,谁知道去找舅舅的时候,才被告知,舅舅带着舅母出宫去了,让他先帮忙照看一下三个小豆丁,他们两日便回。
贺兰钰捏着薄薄的信纸,无奈扶额,他有什么办法,舅舅这信明摆着就是在说:“反正我已经走了,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没办法,只能再等两日,不过舅舅信上说是如此,但两日都过去了,还没见他回宫,比起这个,贺兰钰倒是先收到了母亲的信件,知晓母亲离开了云桥县。
母亲在信上说,不必往她那边去,让他直接去找余姑娘,等她跟祖母返回再汇合便是。
之后贺兰钰又等了两日,才得到舅舅回宫的消息,回来的当日,贺兰钰为了以防万一,就过去拦人。
皇帝看着侄儿的控诉神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身边的皇后推了他一把,自去寻三个孩子了。
皇帝也想跟妻子一起走,可惜走不掉,只好转移话题:“咳咳,对了阿钰,你既是要去寻阿姐,舅舅这边写了一封信,你帮忙捎去。”
“母亲已经离开云桥县,陪祖母去往郢州了。”贺兰钰说道,“母亲让我去云桥县,等她返回,舅舅若是有急事,可去信往郢州。”
“没什么急事儿,阿钰你同阿姐汇合的时候,再交给她也行。”
贺兰钰听了,跟着舅舅入了殿内,拿了信还没离开,门外就有人进来,急急道:“陛下,急报,宜州连绵大雨,堤坝坍塌……”
堤坝坍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皇帝脸色猛地一沉:“来人,传……”
命令不断下达,很快便有大臣匆匆而至,贺兰钰退出殿外,心中也是担忧不已,堤坝坍塌牵连甚广,下游相邻地区必会受灾,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宜州……
贺兰钰捏着手中的信,瞳孔紧缩,云桥县所在泽州便正好处于宜州下游,与宜州毗邻。
母亲和祖母此前已经离开泽州,往郢州去,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郢州处于宜州上游,不会出事。
可余姑娘还在泽州!
贺兰钰眼睛通红,顾不得什么,就往宫外跑,他要去找她,他得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