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带动流火飞旋,暗藏其中的剑气让鳄妖没有防备。
乍闪而过的刺眼亮彩消逝之后,灰漆面具的下半截自山根部位被削出一个平滑断口。
鳄妖睁得犹如铜铃的一双眼睛沁出鲜血,夹杂着些浆液。
刺痛激发了鳄妖最根本的凶性,最开始对帝流浆的贪念,也已经化作报复性的杀心,他身后的鳄龙法相随着鳄妖失去视野后的暴躁,不断咆哮着轰砸地面。
凭借神识锁定的攻击过于消耗巨大。
徐妧能感觉到鳄妖已然力不从心,事实上她也没料到五重境妖修会这么不能打,与意料中的实力未免差距大了点。
身法灵动接连躲过鳄龙法相依靠蛮力的攻击,徐妧看向那张流满鲜血浆液的丑陋面容,眼神专注,抓准一切时机攻向鳄妖的致命弱点。
只不过鳄妖到底是有五重境的底蕴在这,打起来不如她,但防御能力很强。
鳄龙法相每一击都被徐妧闪避,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夯实的凹坑。
“你……是哪门哪派的修士?”
鳄妖喘着粗气,他自知眼下这种僵持局面很快就会分出胜负,已经心生退意。
但那一位交代给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必然会遭受惩罚,鳄妖清楚,他必须要让眼前这名女修转移那一位的怒火才行。
一记凌厉剑招落下。
只在坚韧的鳞甲斩出一道白痕。
徐妧淡声道:“待你死后,我会考虑要不要说。”
“就算你不说,老子也一定能知道!今日低估了你们这些狡诈的人族,竟然恬不知耻的掩饰修为,这仇,老子定要你血债血偿!”
神识的过度使用,让鳄妖的脑袋像被数根钢针刺穿一样疼痛,他却不得不操纵鳄龙法相胡乱攻击。
徐妧的剑,看似连他的鳞甲都没能破开,但只有鳄妖自己知道内里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如今他已是强弩之末。
徐妧躲开神通化作的凶鳄,懒得与他多说废话。
打个架还话这么多,难怪菜得不像五重境。
鳄妖放着狠话的同时,暗中做好了逃脱的准备,却不想鳄龙法相每次攻击落空后,因惯力砸在地面的凹坑,忽然接连坍塌。
坚硬的泥土石块变得松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坍塌范围。
连带着不远处无法加入战局的众人,也没能反应过来,脚下一空跟着陷落。
徐妧回头,在这一瞬间只能决定先回去救人,她抛下手中几近破碎的灵剑,斜斜刺入土中。
“敢往前一步,我便和你不死不休。”
鳄妖刚要逃的动作一顿,怎么也想不通徐妧明明占据上风,为何弃剑不打。
忍着脑袋里的刺痛,鳄妖外放神识,探查得知的反馈让他越发懵然。
土地坍塌的速度太快,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鳄妖怔愣了好半晌,不敢相信自己凭着蛮力造就了如此恢弘的场面。
站在原地咬牙权衡了一阵,鳄妖终是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那个女修简直恐怖得不讲道理,他完全没有把握从徐妧手中抢走帝流浆。
只能希望以帝流浆下落的消息,免了那一位对他办事不利的惩罚。
徐妧察觉到鳄妖的气息飞速远离,便不再分神关注,凝眸望向方才迟绥与裴思月所在的地方,好在那是坍塌的边际。
不断有土石松落的峭壁边缘,徐妧看见几个人影,正吃力地扣紧可以借力的地方。
这天堑有点古怪,徐妧心底升起防备。
在浮空掠过天堑上方时,徐妧被陡然加重的力量向下拉拽,好在早有提防,身形摇晃几下后终于稳住。
柳无忧运转功法,勉强能够控制愈发沉重的身躯,他朝最近的迟绥伸出手。
“快,我拉你上去!”
原本毫无威胁的土石,在这骤然加重的影响下,每一次砸落都带来极大的危险。
迟绥微微摇头,他看到裴思月在更下方的位置。
索性松开手任由自己往下滑了一段距离,才猛然以手中剑鞘刺入土石之间,止住坠落的身形。
就在他以这种方式靠近裴思月时,一堆土石松动,当头落下,却被突然出现的赤青灵力挡得四跳弹开。
徐妧始终冷静的清润声音随之响起。
“先上去,思月那里有我在。”
迟绥捏紧剑鞘点了点头,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借助剑鞘缓缓向上攀爬。
确认迟绥能够行动,稳住身形后,徐妧垂眸看向侧下方的裴思月,朝她安抚地微微颔首。
裴思月敢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师姐,就像是连发丝都在闪闪发光,抵御着不断坠落的土石,向她飞来。
这一刻,裴思月内心的慌乱都被驱散。
天堑内的古怪重力不断变化,时而减轻时而加剧,让徐妧靠近裴思月的速度被拖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