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来见我!”
王府里的书房,没了隔绝声音的阵法运转,齐秋水朗朗质问的话语清晰传来。
幕僚眉头紧皱看向案后的镇北王,知他行事向来不容置喙,可现在被人这般堵着门口羞辱,于王府乃至镇北王的名望都有损。
“王爷……断不能让此人再继续骂下去了。”
徐天刑坐在案后,闻言放下手中信件,面庞沉肃冷硬。
“由他嚷去。”
这里是北楚,即便太和宗为了徐妧这个弟子能够做出再出格的事情,又如何?终究碍于北楚与他徐天刑的实力,不敢造次太过。
听他语气低沉,幕僚不敢再提,只好闭上嘴候在一旁,思索该要怎么解决后患。
徐天刑也不理会外头说了什么,这一次身外化身能够借天劫诛戮徐妧,并非他授意。
尽管这个女儿一直为他所不喜,甚至称得上是个隐患,但要论杀她,徐天刑要衡量的东西太多,不会贸然动手。
只不过既然身外化身做了,也付出了代价,在徐天刑看来,这件事也再无算账的必要。
一个弟子罢了,难不成他那具身外化身就低了一等?太和宗想拿徐妧和他的身外化身比较,只是自取其辱罢了,至于现在齐秋水如何跳脚,也随他去。
丢人的总归不是他徐天刑。
然而下一刻,躁动的火属灵气陡然充裕,就连春色满园也都顷刻间遍地枯色。
上好灵木筑成的楼宇纷纷发出噼啪声,显出焦色的梁木窗棂很快便布满龟裂,徐天刑眼露寒光,铁血煞气瞬息外放,与之抗衡。
但两位强者交手,带来的后果便是整座镇北王府接连轰然倒塌。
露出一个个神情惊诧仓皇的人影。
齐秋水与镇北王遥遥角力,仍没放弃言语攻击,见此情形,冷笑了几声。
“终于是把你这龟壳打破了,躲在里头不出声,总该露露面了吧?”
“齐秋水,纵然你身后有太和宗,于我北楚境内这般肆意妄为,依我看,即便是太和宗也难以保住你,还是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守门的侍卫死死握紧腰刀,甚至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身后是什么光景,直到听见王爷的声音,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齐秋水最听不惯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话语,丝毫不掩面上讥讽,嗤笑一声。
“镇北王果真好大的威风,你连亲生女儿都能下杀手,本峰主自然不怀疑你的胆量,呵,我倒要看看,究竟你有几斤几两的本事。”
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大门边,徐天刑身影逐渐清晰。
“你应当知道,身外化身并非时刻受本体所控制,更何况,他也折陨在了那里,齐峰主现在来问责,踏平了本王府邸,依的是什么道理?”
齐秋水不耐地眯起眼,收回将要流散的火属灵力,圈住王府。
“同你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可言?”
一再被挑衅,徐天刑即便想给太和宗几分薄面,也难遏被触怒,就算齐秋水杀不得,也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齐秋水也觉察到有杀机渐起,却也不惧他镇北王,而是运转功法,纵使要同他有一场血战,也绝不退缩。
今日,便要让天下人知晓。
即便这对父母狠心绝情,也多得是人爱护、在意徐妧。
镇北王,不配为人父!
大战几乎一触即发,王都之中顿时弥漫着股紧张氛围,寻常走卒贩夫和平民百姓都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唯有修为在身之人,皆心思、神情各异地望向了镇北王府。
然而,徐天刑沉肃冷硬的神情一顿,游动身周的煞气也渐渐收敛。
他的眼神突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齐秋水,就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语气微僵。
“齐峰主……及太和宗,当真这般看重徐妧?”
“你也配提起我徒弟?呵,提及这事,我倒是要先同你直说,既然你狠心绝情到了这种地步,我的宝贝徒弟也无需再认你为父!”
“阿妧自今日起,便将这徐姓还给你们镇北王府,同你徐天刑桥归桥、路归路!”
齐秋水不屑回答他的问题,只当他在算计着什么,索性脱口而出的话中语气极具讥讽意味。
谁知镇北王只是神情沉肃地收回目光,旋即竟是点了点头。
“若这是太和宗所愿,本王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