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飞舟、法阵,回宗皆花不了多久的时间,它等得起,北楚王都人气过盛,于它炼化太阴髓而言,还是山野之地更佳。”
徐珠玉闻言慢慢低下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过去徐珠玉不是没见过徐妧温和待人的样子,却唯独没见过徐妧温和待她的样子,也不知过去她都在做什么,竟一次都没寻过阿姐。
徐妧与徐珠玉也就等了这三言两语的工夫,一个身着月白云纹劲装的青年便迈步进来。
他身后是匆匆追来的白管事,不待其开口为双方介绍,青年便满脸笑意地爽朗开口。
“徐姑娘!可还记得我吗?”
“三境天柱之中秋风渡一役,多亏了徐姑娘出手相助,我白风岚才得以侥幸活了下来,只可惜自那以后再无机会亲自与徐姑娘你道谢,没想到今日却这般好运!”
徐妧对此人印象并不深刻,但他所说的秋风渡,却记得清楚。
“白公子言重了,当日不仅是我一人出手,亦有不少同门及道友支援,方能击退异兽潮,并非我一人之功劳。”
这些年历练,徐妧救过的人,就连她也未必能够数得清,她施恩本就不为图报,何况是这么大一份的报答。
“但那异兽潮能够退去,还是靠徐姑娘你拔剑斩杀了碧眼苍狼王,当日你御剑英姿,直至今日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白风岚真心实意言谢之后,也看出徐妧是何性格,便不再纠结在这一个问题上。
他扭头看了眼白管事,后者心领神会,举着托盘快步走至徐妧面前。
徐妧看到托盘上,除了她拿出的羊脂玉瓶外,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银质圆盒,盖上凝聚着几滴剔透冰珠,显然是里头所盛物事性阴极寒。
白风岚笑容不变,眼神却很认真。
“既然是徐姑娘需要太阴髓疗愈灵兽,我白风岚没这个道理再要你的东西,请徐姑娘收下这太阴髓。”
静静举着托盘的白管事虽觉心疼,倒也没有任何情绪显露出来。
少庄主这么做,的确有报答当初恩情的原因在,但恐怕更多是为了能够与徐妧交好。
一个徐珠玉,纵然其身后有镇北王在,却也仅仅是如此罢了,日后她成就再如何高,也仍要缀上一个镇北王之女的名号。
但徐妧不同,不仅是她太和宗嫡传弟子的身份,日后有望继任太和宗宗主之位。
更是因为白风岚亲眼见识过徐妧的实力,以及其心性为人,在天柱之中俱是有口皆碑,在他看来徐妧此人,前途无量。
太阴髓固然珍奇稀世,但若能换一个与徐妧结交的机会,这在白风岚和白管事看来,都是不亏的买卖。
他们所想,徐妧或多或少也看出些许,她起身接过托盘,却将羊脂玉瓶朝白管事推过去。
“如此丰厚的谢礼,我愧不敢当,白少庄主有心了,但规矩不能坏,这一盒太阴髓要多少帝流浆换得,劳烦白少庄主算一算。”
在旁静静等候的徐珠玉原以为白风岚不会就此作罢,没想到他哈哈一笑后,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算起了两物各自价值几何。
“太阴髓珍奇不假,但终归是可取之物,其作用亦比不得帝流浆来得神奇,这样吧,白某就取三滴帝流浆,换这一盒太阴髓归你,如何?”
徐妧稍加思量,便点头答应,白风岚的换法十分公道,既不让利也没占了便宜。
得徐妧首肯,白风岚笑了笑,示意白管事将帝流浆取出后,视线一转,看向徐妧身侧耷拉着脑袋躺在软垫上的小嗷呜。
初见第一眼的瞬间,白风岚与白管事的想法相同,都有些惊诧徐妧怎么会契约这样一只血脉寻常的灵兽。
但转念一想,以徐妧的实力,又何须在意灵兽是否强大,恐怕更多的是只看自己喜欢与否。
白风岚凝神观察一会儿,并未冒犯地以神识探查,凭借对灵兽的了解和经验,心底也有了大致的结论。
“若是我没猜错,徐姑娘要太阴髓,想必是要用在这只幼虎身上吧?”
徐妧将玉瓶、银盒收入佩囊,点头道。
“正是。”
“观其气机微弱,却无血煞浮动,应当是自娘胎生出来就有暗疾产生,致使体弱,好在遇见徐姑娘你这般心善之人。”
白风岚一脸认真,分析道。
“太阴髓阴属极寒,最是适用,不过我建议徐姑娘再拿些辅佐之物回去,能助这虎属灵兽更好炼化太阴髓,徐姑娘不如坐下尝尝我月德山庄的清茶,我命人去取来。”
这番好意,徐妧为了小嗷呜自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