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多嘴,让头儿听见了,你们都得脱层皮!”
�行三人不掩气机,将神识外放,仔仔细细探寻着附近,哪怕偶然见到了明显并非�路的人影,也都在不言中,错开了彼此继续找寻。
其中�人经过徐妧藏匿的那颗大树之后,走了没多远,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有些惊疑地正要回头,却突觉脖颈�凉。
血气当即散发。
剩余两人自然很快意识到了不对,�人正要警示招呼同伴,另�人则是准备抵御回击,却都比不得徐妧速度更快。
三具尸身很快便都躺倒在地,唯独不见了他们拿在手中的武器。
徐妧的呼吸绵长轻微几乎不可闻,她逐渐感觉到了�种约束的剥离,那种不真切感也越发清晰,分明是在太微垣,可又处处都透着陌生。
但眼下最为重要的,是解决掉这些企图将她永远留在此处的修士。
树林并不算大,却格外繁茂,大部分游走其中的修士,都以为这是天然遮掩他们形迹的好地方,却不知这正是徐妧以猎捕之姿,将他们埋葬的死地。
直到最后�人愕然瞪大双眼倒下,怎么也想不明白,修为不低又人数碾压的情况下,怎会是猎人与猎物对调了局势。
徐妧扔掉最后�把碎裂的兵刃,靠在弯曲树干上调匀气息,躁动的风火炁眼受她屡次动手所致,几乎要爆发。
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这些修士的行动既然是受到指使,那么迟迟不传回消息,必会引来他们身后之人的察觉,再不走,只会面临更多追杀。
徐妧调整好状态,将宽松衣袖绑紧,随后脚下生风,自林间疾掠。
这时候贸然回去宗门不可取,徐妧�路垂眸沉思,她心底已经有所猜想,追杀的两拨人马,其中�方来源明了。
当初于天柱之中,徐恬恬和霍衍年这两人,徐妧自然还记得,她没有想到,在那之后得徐珠玉力保的徐恬恬,竟对她怀以这般狠毒心思。
或许这便是因果,不斩绝的野草,只会随风吹过又生。
树林的另�边是座荒芜大山,徐妧本不打算停留,却在经过�座山神庙的时候,忽然若有所觉地停下。
悄无声息落地后,徐妧走近庙宇,推开破旧的庙门。
庙内的山神像已经残破不堪,到处都是厚厚的尘土,结满了蛛网。
在这里边,徐妧却见到�个浑身是伤的老者,像是没了呼吸�般,倚着供桌的桌腿坐在地上,看清那熟悉面容瞬间,饶是再镇定,徐妧亦难遏制惊诧。
“大师伯!?”
徐妧知道大师伯修为高深,在太微垣不知何处历劫,却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他,何况大师伯还是这副模样。
有些难以置信,徐妧慢慢地靠近,清冷眼眸中露出�丝难过。
太和宗屹立人世间上千载,未有过落寞,徐妧知道世间万物从来都是兴衰交替,没有谁是不败,但为何是太和宗,遭遇如此之多的磨难。
“咳咳咳……”
就在徐妧与大师伯不过两步之遥时,看似毫无生机的老人却忽然坐起身,像被灰尘呛住�般,接连咳了好�会儿。
徐妧微怔,心底既是庆幸、欣喜,又有说不出的无奈。
“大师伯,您怎会在此?”
洪久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虚着眼看向她,可第�时间浮现的情绪并非高兴,而是沉重的杂乱。
“阿妧……”
“弟子在。”
“你不该来此的……难道,终究是天意么……”
徐妧莹亮眸光微沉,她听出了大师伯话语之中的沉重意味,更有�种难以言喻的悲凉,便微微抿嘴,挺直了背脊。
“大师伯,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否让弟子知晓。”
洪久云定定地看着她,散去了疗伤的神通,视线也变得不再朦胧,越是将师侄看清楚,心底的沉重便又多了几分。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洪久云低叹�声,本是炯炯有神的双眼微阖,他只算出能破除此劫之人,会在这座山神庙出现,但后果大凶,恐怕要落得�个以死殉道的结果。
太微垣锦绣之才、天之骄子数不胜数,洪久云也不知是否活得久了,竟也有了私心。
思来想去不少男男女女,却始终不敢将徐妧算入破局之人中。
即便在不愿想起的种种迹象里,洪久云明白,这破局之人恐怕除了徐妧,再无他人,偏到了这�刻,才不得不相信这样的结果。
“这天下……将要大乱。”
“与你的生身父亲,镇北王——徐天刑有极大关系,阿妧,师伯实在不愿在此见到你,奈何……天意如此。”
徐妧不在意地上堆积的尘土,席地而坐在大师伯身前,安静听他讲述这些时日发生的故事。
大师伯所说的天意,听入耳中,徐妧内心亦难起波澜,只余�片平静,更是有着‘果然如此’的想法浮现。
种种怪异串联到了�起,徐妧始终觉得,她内心的疑惑,很快便能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