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金梁、牛富田他们几个都上前劝慰东方如涛,但如涛还是不住地流眼泪。
过了一会儿,房海、二福、阮氏和小杏走了进来,他们又劝说东方如涛不要难过。
阮氏对如涛说:二少爷,面条马上就凉了,你赶紧吃吧。
如涛摇摇头,我吃不下去,我得去香兰家看看。
牛富田说:你就是去也得等吃了饭啊。
东方如涛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得去!
二少爷,你就是去也得换一身衣裳啊,你这件棉袍上沾的都是土,也不管出门啊!房金梁说道。
阮氏说:就是啊,你得换身衣裳。
鲁怀忠说:二少爷,香兰是南关米村的,我知道去那儿的路,我跟你一块去吧。
东方如涛点点头。
牛富田说:房海、二福还有玉堂,你们都跟二少爷一块去吧。金堂,二少爷没有吃饭,你去叫一辆马车吧,他们几个坐马车去。
惠金堂答应了一声就去街上雇车。
咱都出去吧,让二少爷换换衣裳。
他们十多个人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惠金堂回来了,他说马车停在了大门外。鲁怀忠小声跟牛富田说了几句,牛富田连连点头。然后,东方如涛、鲁怀忠、房海、二福和惠玉堂就一起来到大门口。
鲁怀忠对赶车的老汉说:叔,俺几个出去办一件事,你不用跟俺一块去了。你进去找金堂哥喝茶去吧,俺几个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老汉乐得清闲,鲁少爷,这两匹马好使唤,你别打它们就中了。
你就放心吧。鲁怀忠说道。
东方如涛他们几个上了车厢,鲁怀忠赶着马车朝南关奔去。
没有多久,他们就来到了米村米金铎家的大门外。
鲁怀忠回身拍了拍车厢壁,到了,都下车吧。
房海第一个跳下马车,他跑到前边问鲁怀忠:你都没有下车问,你咋知道到了。鲁怀忠笑着说:你就放心吧,保证错不了事。他又压低了声音对房海说:我以前到他们这儿买过香油,香兰的爹米金铎是一个大烟鬼子,我认识他。他们家就在这儿。
房海就大声说:你们几个下来吧,就是这一家。
等东方如涛他们几个全部下了马车,鲁怀忠就让惠玉堂在门外看着车。
鲁怀忠走到大门口,他敲了几下门然后喊道:米金铎米先生在家吗?
过了几分钟,汤氏前来把门打开,汤氏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几个人,你们找谁啊?
从汤氏的容貌举止来看,如涛知道她一定是香兰的母亲。看到汤氏红肿的眼睛,东方如涛哽咽着说:大婶,知道香兰走了,我们来看看。
汤氏哭着说:你们是香兰的先生跟同学吧,这几天一直有人到家里来。我谢谢你们了,可惜香兰这个闺女是不知道了!
鲁怀忠说:大婶,你要节哀啊。
汤氏擦了擦眼泪,你们几个进屋坐一会吧。
汤氏把他们几个带到堂屋,你们几个坐下歇歇吧,我去把她爹喊过来。
过了几分钟,米金铎夫妇走了进来,鲁怀忠他们几个都站了起来。
米金铎感激地说:闺女不听话,还烦劳你们几位又来一趟。鲁怀忠说:大叔,你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汤氏说:你们几个渴不渴啊,我去给你们烧壶茶吧?
鲁怀忠说:大婶不用麻烦了,俺几个都不渴。
米金铎说:你们几位都坐啊。他们几个都坐了下来。
米金铎问:你们几个是先生还是小女的同学啊?
大叔,东方如涛哭着说,俺几个都是戏班子的人。
一听这话,米金铎顿时暴跳如雷,你们几个都给我滚得远远的,就是你们这些臭唱戏的,把我闺女害死了,我不去找你们的麻烦就够好的了,你们还敢找上门来!
东方如涛站了起来,米大叔,我也没有想到香兰会走这条绝路啊!我跟她是朋友,我们来看看你们二老,再去她的坟上看看。
米香兰的母亲发疯一般朝东方如涛扑了过来,你就是那一个唱戏的小白脸吧?香兰是一个多老实的闺女啊,就是因为她看了你的戏,才会跑到戏班子里跟你们这些人混在一块,爹娘的话她都不听了。要不是你们,我闺女也不会这样。你还我的女儿啊!说着,她就往东方如涛的脸上去抓。
房海几个人连忙把她拉开了。二福劝道:大婶,你消消气吧。
米金铎指着东方如涛说:你就是东方如涛吧?我知道你的名字!你们几个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把香兰的几个叔喊过来,他们见了你,一定把你的狗腿打断!
鲁怀忠朝房海使了一个眼色,米大叔没有了女儿,现在正伤心着,咱们先走吧,以后有时间咱再过来看他们。
房海用手拉了一下东方如涛,二少爷,咱们走吧。
东方如涛看了房海一眼,他摇了摇头。然后,东方如涛给米金铎深深鞠了一躬,米大叔,香兰走了,我跟你一样难过。从今以后,我就把你们二老看成我的爹娘,将来我给你们养老送终!
米金铎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兔崽子,给俺养老送终,你算是哪一棵葱啊?俺老两口死了就是让野狗拉走吃了,也轮不着你这个王八羔子给俺养老送终!
汤氏指着如涛的鼻子骂道:我好好一个闺女,遇上你们几个臭唱戏的。她连爹娘的话都不听了,说她涛哥将来会娶她。你咋没有娶她啊?你跑哪儿去了?香兰不愿意嫁给那一家,她上吊了。你现在又来俺家来看她,这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嘛!说完,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东方如涛心如刀绞,他扑通一声跪在米香兰母亲的面前,婶子,我对不住香兰。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能帮上她。说着,他使劲扇自己的耳光。
米香兰的母亲浑身颤抖着倒在了地上,鲁怀忠急忙去扶她。米金铎吼道:你们还不走,非得把俺老两口气死才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