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撇开那些不知廉耻的朱门酒肉臭,老百姓们的生活却也已经能算得上是安定了,陵安终归是要比其他地方好上不少的。
可如今,连这一点唯一让人感到欣慰的安稳,也要被毁掉了。
与桑转头看向陈闱令。
“陈伯,这是不是真的?”
她没说清楚到底什么是不是真的,可除去还一头雾水的清欢外,陈闱令自然是都懂的。
他靠在车壁上许久没说话,好半晌后,就在与桑快憋不住时,他老人家才叹了一声,说道:“我得到的消息,其实也都很模糊。
毕竟就算是魏境灵守士,一旦被军阵包围,那也极危险。
因此曲原的情况自从被发现有异后,就一直没人能去探查清楚。
我倒是有心亲自过去一趟查明后再与公子禀报的,只是……”
“万万不可!”
陈闱令话都还没说完呢,就已经被与桑给打断了。
她看着陈闱令急忙道:“陈伯你还有伤在身呢,这些事是不是得伤势痊愈后再说?我们现在可是一个人手都不能再损失了,陈伯你说呢?”
与桑着急的看着陈闱令。
还真怕他老人家一冲动,什么都不和他们说的就悄悄跑去曲原了。
陈闱令微愣,然后就笑道:“公子说得对,老奴谨记。”
曲原情况目前的确是不明,对于与桑他们而言也的确是一件大事。
只是这些与陈闱令的安全相比,那又都是能先放下不提的。
毕竟对于与桑来说,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了。
一次都不想!
而现下她身边的陈闱令、清欢和无双,都已经变成了她最重要的人,他们还要一起在寻找夏禹这条很可能是不归的路上走很久很久呢、
谁也不许中途下车。
想到这,与桑就突然很想见到无双。
最近也许是两人都有些不想面对西进这个问题,都有些逃避的意思。
所以尽管同住一个屋檐下,与桑和清欢也能好几天不碰面。
就是实在不小心,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两人也没多说话。
互相点头示意下就错身离开了。
期间她不是没想过干脆摊开了和无双好好谈谈。
毕竟她从来不习惯对他隐瞒什么。
只要他问,除去一两件事情外,她什么都会和他说的。
这次也一样啊,西进曲原,然后再一路找下去,若那伙人没往江镜崖跑,便是最好的结局,可若是他们真去了江镜崖,那他就和他们回去一趟会如何,他不是南荣家的少主嘛。
可这话,这最后一句话,她无论找何种理由,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富公公死时,她也是在场的。
她怎么可能睁眼说瞎话,说让他回去一趟会如何这等屁话。
那明明就是他的一个结,说不定还是一个今生都解不开的死结,她自己也不是没有这种遭遇,凭什么让他来为她牺牲?
从通犀城外那晚,他没有走,而是冒死救下她,背着她一路逃命后,她就已经把他划到陈闱令和清欢那一栏去了。
她心疼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这样逼他?
可让与桑就这样放无双离开,那又不可能。
她担心他啊。
担心他没有她看着,又会开始对一切的无所谓。
生也好,死也好,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