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也会拉着无双出去到处疯玩,也会在院子里什么都不想,就坐在藤椅里晒太阳一整天。
此时的她,比清欢还要欢脱。
陈闱令昏迷了好长一段日子了,在这中间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
其中怎么去的迟春城,现在又怎么会在通犀醒来,期间到底经历了多少波折和险象,他都不清楚,所以就得与桑和清欢说来话长的一一陈述。
最后陈闱令也不得不感叹良多。
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如今也长大了啊。
不是在帝都陵安被破那夜,也不是在得知夏禹生死未卜那时。
而是在身边可依靠的人全都倒下,只剩她一人坚持背负走来的这一刻,陈闱令才真的觉得她长大了。
可安慰赞许的话他也没有多说。
与桑也不需要。
在能和陈闱令好好坐在一起重新开始商量北上之事的时候,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他真是梁王世子?”
与桑扶陈闱令半靠着软枕,自己则坐到了旁边的绣墩上。
“应该不会错,毕竟有鲁先生在。对了,陈闱……陈伯,你也见过鲁先生了吧?”
“嗯,见过了,临江仙这一代的持刀人。”
与桑也不问陈闱令是怎么知道的,直接跳到下一个话题,“陈伯,我们现下是在秦州通犀,据雍州还远,而且现在时局纷乱,陈伯你又有伤在身。
因此我已和夏铉商量好,我们这一路就跟着他们一起北上。”
陈闱令默了会儿,然后才问她,“公子,你知道他北上是为了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与桑拿了个果子,低头啃去,“我只要夏禹活着。“
是的,她这一路不畏千山万水,不怕千难万险,为得就是重回陵安找寻夏禹的消息。
他们最后得到的是他率领残军拒不投降,最终冲杀进了囚牛军,被漫天旌旗掩去了最后的背影。
这样的话,其他人已经等于是在极其委婉的表达他的死讯了。
可与桑不认。
陈闱令也不认。
除非让他们亲眼看到他的尸首,否则她绝不承认夏禹已死。
“公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老奴一切任凭公子吩咐。”
和与桑相比,陈闱令的顾忌都不算什么了。
面前这个孩子可是抛下了整个江山也要去寻找瑞王殿下。
那他又还有何好顾忌的?
陈闱令面若冰霜,但心底却是叹息的。
瑞王殿下,你当初爱若珍宝的小殿下未曾负你啊!
深秋夜雨,梧桐寒栖。
长风吹过半湿云发,清欢携一件杏白棉绫披风为与桑覆上,担心道:“公子,今夜风雨颇大,你才沐浴完就站在这窗边,小心着凉。”
“没事。”
与桑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清欢,你还记得我七哥吗?”
“瑞王殿下?自然记得呀。”
她怎么可能忘记。
其实那不只是九殿下黑暗中的一束光,也是她和……和云彤的第一束光。
在似乎永远照不到阳光的寒晚宫中,瑞王踏着银莲靴出现在她们面前那刻,也一同把阳光带到了她们眼中。
那样俊雅绝伦的瑞王殿下,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我也记得。”